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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因为私杀官奴,被判了死罪,后遇大赦才免死,从此被官场除名,沉沦不起了吗?他怎么会和郑国公府扯上关系?又怎么会欠太平公主的钱?
“王勃此人,你也应该听过。”
太平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和厌烦,“他父亲的好友,曾任虢州刺史的郑仁,前些日子过世了。
这姓王的,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被郑家看中,请去做了郑国公府的西席先生,教导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弟。”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冷。
“三年前,他尚未出事之时,曾在我的一场诗会上大放异彩。
本宫一时兴起,赏了他五百金。
他倒也识趣,立下字据,说是暂借,待他日高中,加倍奉还。
如今,他既然在郑国公府有了营生,这笔钱,也该还了。”
陆羽看着丝帕上的字,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五百金!
这在当时,是一笔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富足一生的巨款!
太平公主竟随手就赏给了一个初次见面的才子?而王勃,竟也敢接?
这不像是赏赐,更不像是借贷。
这像是一场……投资。
一场三年前,太平公主对这位天才少年的政治投资!
只是这场投资,因为王勃的意外出事,而血本无归。
现在,她让自己去讨债,是真的为了那五百金,还是……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太平公主打断了陆羽的思绪,语气不容置喙,“三日之内,我要看到这笔钱,一文不少地,出现在我的内库里。”
她深深地看了陆羽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审视,带着考验,更带着一丝警告。
“陆长史,别让本宫失望。
也别让你头顶上那‘监察御史’的官帽,成了个笑话。”
说罢,她再不多言,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她竟然知道自己被任命为监察御史了!
陆羽捏着那方柔软的丝帕,只觉得它重如千钧。
他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讨债。
这是太平公主给他的第一个,也是最难的一个考验。
王勃如今是郑国公府的西席,郑家是关陇旧勋,与裴炎一党,素来同气连枝。
她这是要自己,拿着她当年的“投资凭证”
,去敲山震虎,去试探郑家的反应,更是要看看,他这个被母亲寄予厚望的“监察御史”
,究竟会如何处理这第一桩,牵扯到士族集团的麻烦事。
这盘棋,他还没入局,就已经身不由己地,成了两位顶级玩家,互相试探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