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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需要知道,殿下您,究竟有多想赢?”
他直视着太平公主,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你想让我为你卖命,可以。
但你得让我看到,你值得我为你卖命。
你得让我看到,你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暖阁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是太平公主在审视陆羽,也在审视自己。
这个男人,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总能在你以为抓住他的时候,从指缝间溜走,甚至反过来咬你一口。
他非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将了她一军。
许久,太平公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胸口起伏。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用手帕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看着陆羽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欣赏,“陆羽,你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她站起身,走到陆羽面前,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是单纯的占有欲,而是多了一份属于同类的兴奋与认可。
“好,本宫就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她凑到陆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吐出几个字。
“我的野-心,和母亲一样大。”
陆羽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太平有野心,却没想到,她的野心,竟已膨胀到如此地步。
她想要的,不是辅佐兄长,不是当一个权倾朝野的长公主。
她想要的,是那张龙椅。
“现在,你的忠诚呢?”
太平退后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陆羽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也不想再退。
他赌对了。
“我的谋划,殿下随时可以取用。”
他巧妙地避开了那个“心”
字,转而谈论更实际的东西,“至于那些所谓的秘密……殿下,秘密是武器,不是谈资。
在最关键的时刻,我会用它们,为殿下扫清所有障碍。
无论是上官婉-儿,还是阿史那·朵颜。”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点睛之笔。
“婉儿是陛下手中的笔,朵颜是草原上的鹰。
笔,只能书写历史。
鹰,可以俯瞰大地。
但只有握着笔和鹰的手,才能决定天下。
我希望,那只手是殿下您的。”
这番话,堪称语言艺术的巅峰。
它既没有出卖任何人,又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将太平公主的地位,捧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高度。
太平公主的凤目中,异彩连连。
她彻底明白了,想用寻常女人的手段,用情感和占有欲来束缚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
对付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绑上自己的战车,用共同的、至高无上的利益,来缔造最稳固的同盟。
“很好。”
太平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慵懒和戏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锐利,“说吧,我们该怎么给这把火,添点新柴?”
“流言说的是‘太子龙砚’,说的是‘真龙天子’。”
陆羽的思维飞运转,立刻给出了方案,“这指向的,始终是男人。
我们无法直接反驳,那只会欲盖弥彰。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放出另一则流言,一则听起来与前者呼应,实则完全指向另一个方向的流言。”
“说下去。”
“我们可以找几个德高望重的相士,或者干脆是某个寺庙的高僧,让他们‘无意中’泄露一个天机。”
陆羽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就说,龙砚现世,确是真龙之兆,但龙乃阳,阳盛必有阴合。
孤阳不生,孤阴不长。
大周想要国运昌隆,必须是‘龙凤呈祥’之局。”
“龙凤呈祥?”
太平公主的眼睛亮了。
“没错。”
陆羽打了个响指,“前一个流言,让男人们去争那个‘龙’。
而我们这一个,则是告诉天下人,还有一个更尊贵的‘凤’位,虚位以待。
谁是‘龙’不重要,谁能得到‘凤’的青睐,与之呈祥,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这个计策,简直是神来之笔!
它没有直接将矛头指向储位,避免了触动武则天最敏感的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