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闻着能让人安心。
“用这个写信最好,”
她往叶子上喷了点晨露,让它变得软一些,“薰衣草的香味能跟着信走,小孙女闻到就像闻到草原的味道了。”
老刺猬从竹筐里拿出朵干玫瑰:“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花,说像妈妈的红裙子,把它贴在信上吧。”
邮邮用松脂把干玫瑰粘在信纸角落,看起来像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
老刺猬看着她写字,突然说:“我年轻时也去过大城市,那时要是有蒲公英邮局就好了,就能把草原的风寄给家里的老伴,让她知道我没忘记回家的路。”
邮邮笑着往信里夹了根细草茎:“现在也不晚呀,您可以多写几封信,我们让风邮差多跑几趟,把草原的星星、月亮都告诉小孙女。”
老刺猬的眼睛亮了,像落了两颗露珠:“她最爱在草原上追萤火虫,说那是星星掉下来的碎片,等她回来,我就带她去捉最新鲜的。”
邮邮把信折成小方块,放进用花瓣做的信封里——花瓣信封会随着风变色,小孙女收到时,就能知道寄信时的天气好不好。
老刺猬临走时,从竹筐里拿出块晒干的甘草:“这个给你泡水喝,甜甜的,能润嗓子。”
傍晚时,邮局门口的蒲公英突然集体摇晃起来,邮邮探头一看,是只翅膀受伤的小蜜蜂,正趴在一朵蒲公英上喘气,腿上还沾着点没送完的花粉。
“我……我想托你寄封信,”
小蜜蜂的声音嗡嗡的,带着点虚弱,“给蜂巢里的伙伴们,告诉它们我在这边找到了一片油菜花田,让它们别担心,我明天就能带着花粉回去。”
邮邮赶紧把小蜜蜂捧进屋里,用棉花给它的翅膀做了个小绷带。
“用最快的‘急件风’吧,”
她拿出片最薄的梧桐叶,沾了点夏天的风墨水——这种墨水干得快,风邮差会优先送,“梧桐叶轻,飞得快,伙伴们很快就能收到。”
小蜜蜂看着她写字,突然说:“能在信上画朵油菜花吗?它们看到就知道我找到的花有多漂亮了。”
邮邮用黄色的花粉在信上点了朵小油菜花,密密麻麻的花瓣像撒了把小金粉。
信写好后,小蜜蜂抖了抖翅膀,绷带没掉,反而更有劲儿了:“这样它们就不会派伙伴来接我了,省得耽误采蜜。”
邮邮往它腿上的花粉篮里塞了颗蜜露珠——那是早上从花蕊里收集的,能快补充力气,“路上吃,别让肚子空着飞。”
天黑后,草原上的风渐渐温柔起来,像在哼着摇篮曲。
邮邮坐在壁炉边,数着今天剩下的信纸:给芦苇丛留了片宽宽的芦苇叶,给小麦苗准备了沾着泥土的草叶,还特意多晒了些蒲公英叶子——明天是候鸟北归的日子,它们肯定想给南方的老邻居寄封“我回来了”
的信。
小田鼠已经去橡树底下等信了,刚才风邮差带回消息,说橡果收到信后,已经悄悄顶破了土层,明天一早就能冒出小绿芽。
老刺猬的信也顺着风飞走了,据说小孙女收到信时,正趴在窗边看星星,闻到薰衣草的香味,突然说“爷爷在想我呢”
。
小蜜蜂也带着花粉回蜂巢了,伙伴们用它寄的信当垫布,酿出的蜜带着油菜花的香,甜得像含着一整个春天。
邮邮打了个哈欠,把老刺猬给的甘草放进茶壶,靠在装风墨水的陶罐边睡着了。
梦里她的邮局变得很大很大,屋顶的苜蓿草一直长到云朵里,每个来寄信的生灵都能找到最合心意的信纸:蚂蚁用花瓣写家书,蝴蝶用翅膀写情书,连石头都想写封信,告诉去年冬天压着它的雪,“谢谢你给我盖了层暖暖的被子”
。
风邮差变成了好多只,有的带粉色的信去花园,有的带绿色的信去森林,有的带金色的信去麦田,每封信都裹着甜甜的心事,像蒲公英种子一样,落地就能长出新的希望。
月光透过干草墙,在地上织成银色的网,网住了没散尽的花香,网住了信纸上的字迹,也网住了每个生灵心里的牵挂。
邮邮的草帽上沾了点蒲公英绒毛,在月光下轻轻动着,像谁给她戴了顶会飞的小帽子。
等天亮时,邮局的柳木门又会被敲响,会有新的心事乘着风来,而风墨水会一直满着,风邮差会一直忙着,把所有说不出口的话,都变成会飞的信笺,飞过草原,飞过森林,飞过河流,落在每个等待的角落,像撒下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