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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城,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酒窖里。
空气中弥漫着霉的酒糟味和老鼠的骚臭味。
雷薄和陈兰,就像两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蜷缩在角落里。
他们早已没了当初身为袁术大将时的意气风,数日的逃亡和躲藏,让他们变得形容枯槁,眼神浑浊,只剩下对姜云和刘备刻骨的仇恨。
一个穿着短打、贼眉鼠眼的汉子,正跪在他们面前,低声汇报着从别驾府打探来的消息。
“……那姓姜的,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画了张什么图纸,哄得刘备团团转,现在要搞什么‘以工代赈’,让那些泥腿子去洪水里修什么……什么水利系统……”
雷薄和陈兰一开始还听得漫不经心,可听到最后,两人浑浊的眼睛里,渐渐亮起了一丝光。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置信,以及随之而来的、近乎疯狂的狂喜。
“你说什么?”
雷薄一把揪住那汉子的衣领,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在洪水里修水利?你确定没听错?”
“千……千真万确!”
那汉子吓得浑身抖,“布告都已经写好了,明天就要贴满全城!
说是要趁着洪水,借水治水!”
“哈哈……哈哈哈哈!”
雷薄松开手,猛地向后一仰,出了夜枭般刺耳的笑声。
陈兰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流了出来。
“疯子!
那个姓姜的,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兰一边笑一边捶打着地面,“天助我也!
真是天助我也啊!”
他们之前的失败,归根结底,是败在了姜云那神乎其神的声望上。
姜云救灾民,安人心,几乎被百姓奉若神明。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散播的任何流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姜云竟然自己做出了如此荒谬绝伦、人神共愤的决定!
“在洪水里修工程?亏他想得出来!”
雷薄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无比,“这不是把刀子往我们手里送吗?他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没错!”
陈兰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他不是被百姓当成神仙吗?我们就让那些百姓看看,这个‘神仙’,是怎么逼着他们去送死的!”
两人凑到一起,压低了声音,如同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们的人,在城外的灾民里还剩下多少?”
“不多了,但也有百十来个。
都是些亡命徒,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干。”
“好!
立刻让他们动起来!”
雷薄的语气阴冷无比,“布告不是明天贴出来吗?我们今晚就动手!
不要去跟官府对着干,我们去跟那些灾民说!”
“怎么说?”
“就说,”
雷“就说,”
雷薄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姜云的计策根本不是救人,而是祭祀!
因为洪水是天罚,是河神怒,所以他要用十万灾民的性命去填河,去当祭品,来平息河神的愤怒!”
陈兰的眼睛一亮,抚掌道:“妙啊!
这个说法,比说他疯了更能唬住那些愚夫愚妇!”
“对!”
雷薄继续说道,“还要告诉他们,袁家公主之所以献出粮仓,也是被姜云逼迫的!
那些粮食,就是给他们最后的断头饭!
吃完了,就该上路了!”
“再把孙尚香斩杀奸细的事情也加进去,就说那些人根本不是奸细,而是因为识破了姜云的阴谋,才被杀人灭口的!”
“还有那个糜家的小姐,她的不是药,是麻痹人心的毒汤!
喝了之后,让人稀里糊涂地就去送了死!”
一条条恶毒无比的计策,从两个人的嘴里吐出来,他们将姜云和几位女子之前所有的善举,都扭曲成了最阴险的阴谋。
他们要编织一张用恐惧和谎言构成的大网,彻底摧毁姜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去吧,”
雷薄拍了拍那个汉子的脸,“把话给我传出去!
记住,要说得跟真的一样,要说得可怜,要让他们害怕!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