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狗!
他车胄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宿将,凭什么刘备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织席贩履之徒能做一方之主,而自己只能看他的脸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
车胄的声音沉了下来,那份警惕之中,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吕玲绮知道,鱼儿已经开始疯狂撕咬饵料了。
“我家先生认为,刘备这等伪君子,不足与谋。
而车将军您,手握精兵,深得丞相信任,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她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炸药,“我家温侯一向敬重英雄,与其让这徐州落入刘备之手,倒不如……与真正的英雄,共分之!”
“共分之?”
车胄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
他死死地盯着吕玲绮,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像一头看到了血食的饿狼。
“不错。”
吕玲绮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反而充满了成竹在胸的自信,“我家主公占据徐州,将军您坐镇小沛,里应外合。
待赶走刘备,这徐州刺史的位置,除了将军您,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坐得?”
徐州刺史!
这四个字,像一道九天惊雷,在车胄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血液“嗡”
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让他那张本就通红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做梦都想得到这个位置!
这比抢走姜云的宅子,霸占蔡文姬,要刺激一万倍!
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还在提醒他,吕布反复无常,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呵呵……”
车胄干笑两声,试图用大义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贪婪,“吕将军的好意,本将心领了。
只是,我乃朝廷监军,食汉禄,忠汉事,奉的是天子与丞相之命,岂能……岂能行此不轨之事?”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但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语调,早已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出卖得一干二净。
吕玲绮心中冷笑,死胖子,还挺会装。
她故作失望地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我看错你了”
的惋惜。
“原来将军满足于只做一个看家护院的小小监军,是李肃看错了人,也怪我家先生识人不明。
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将军无意,那在下便不叨扰了。
告辞!”
说着,她竟真的对着车胄一拱手,干脆利落地转身,作势便要离去。
这一招“欲擒故纵”
,用得炉火纯青。
“等等!”
果不其然,车胄急了。
他几乎是从坐榻上弹了起来,几步冲上前,拦住了吕玲绮的去路。
吕玲绮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在问:“将军还有何吩咐?”
“咳……先生,先生请留步。”
车胄的态度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他指了指一旁的客座,“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
本将……本将需要从长计议。”
吕玲绮依言坐下,心中已是乐开了花。
她知道,这头肥猪已经彻底上钩,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了。
“将军可是信不过我家主公的诚意?”
她明知故问。
车胄搓着手,脸上那贪婪与犹豫的神色交织在一起,显得十分滑稽。
“非是信不过……只是,吕将军威名赫赫,我车某人不过一介武夫,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看重?”
“将军过谦了。”
吕玲绮立刻送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家先生说,将军您手握曹军精锐,乃曹丞相心腹,在朝中根基深厚。
而我家主公,虽勇武冠绝天下,但在朝中却无半点人脉。
若能与将军联手,一内一外,正可互补长短。
事成之后,将军得徐州之地以为根基,我家主公得将军您为朝中臂助,此乃天作之合,双赢之举啊!”
这番话,将吕布的“动机”
解释得天衣无缝,既抬高了车胄的地位,又完美地迎合了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心。
车胄听得是心花怒放,热血沸腾。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穿刺史官袍,在徐州府衙里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的场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