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吕布之名,行清君侧之事!”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赞叹的光芒,“如此一来,我等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不仅能除掉车胄,还能让曹操与吕布反目成仇,为我等争取喘息之机!
妙!
实在是妙啊!”
他站起身,激动地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方才的颓丧与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看向我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欣赏一个有急智的后辈,那么现在,他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敬畏。
他知道,能想出如此狠毒、如此天衣无缝计策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激动过后,刘备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指出了这个计划中最致命的一个环节。
“此计堪称天衣无缝,”
他眉头微蹙,沉吟道,“唯一的难点在于,那个去扮演‘吕布密使’的人。”
他看着我,分析道:“车胄此人,虽是莽夫,却生性多疑。
派去的人,必须演技高,能言善辩,才能骗得他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此人必须胆大心死,万一被识破,那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绝非寻常之人可以胜任。”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显然是动了让我亲自出马的念头。
我立刻摇了摇头,苦笑道:“主公,我目标太大。
车胄对我恨之入骨,对我防备心最重。
我若出面,恐怕一句话没说,就先被他砍了。
此事,需另寻他人。”
刘备的眉头,再次紧紧地锁了起来。
是啊,关羽太过正直,不屑于此等阴诡之事;张飞性如烈火,让他去演戏,恐怕三句话没说完就得把桌子掀了。
至于简雍、孙乾等人,虽能言善辩,却缺少那份深入虎穴的胆气。
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完美的计划已经摆在面前,却因为缺少一个最关键的“演员”
,而无法付诸实施。
这感觉,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却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只能干看着。
刘备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又有了被浇灭的迹象。
就在这密室之中,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而压抑之时,一个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变故,生了。
“嘻嘻……”
一声清脆如银铃般的轻笑,毫无征兆地,从我们头顶的正上方传了下来。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顽皮,一丝戏谑,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诡异。
刘备和我,皆是浑身一僵,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在房梁交错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竟倒挂下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利落红色劲装的少女,一头乌黑的长瀑布般垂下,手中还抱着一杆与她身形极不相称的、缩小版的方天画戟。
她就像一只灵巧的红色小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什么勾结我爹,出卖小沛,听起来……很有意思嘛!”
她的突然出现,把戎马半生、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刘备,吓得当场“啊”
了一声,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