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铁匠在用大锤,一下,一下,砸着几块不听话的生铁。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院子里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打斗声,只剩下几道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我握着剑,手心全是冷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中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难道甄姬被逼急了,打通了任督二脉,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血脉?
不,不对!
我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屑与厌烦,绝对不是甄姬。
“就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夜闯民宅?”
我再也顾不上多想,猛地拉开房门,提着剑,疯似的向偏院冲去。
夜风冰冷,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只觉得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随时都能从嘴里跳出来。
当我踉跄着冲进那座偏院的月亮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嘴巴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黑衣人,有的抱着断臂,有的捂着瘪下去的胸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呻吟,却没有一个能站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土腥味。
而在院子中央,甄姬安然无恙地站在她的房门口,正一脸担忧地望着我,她身上穿着寝衣,外面披了一件外袍,显然也是刚被惊醒。
在她身前,站着一个我绝不该在这里看到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少女,身形高挑,英姿飒爽。
她单手将一杆比她人还高的方天画戟扛在肩上,画戟那月牙形的利刃上,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一滴滴粘稠的血液,正顺着戟刃的尖端,缓缓滴落在青石板上。
“滴答。”
“滴答。”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不耐烦,那双明亮的眼睛,正轻蔑地看着缩在院门口,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袁熙。
吕玲绮?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眼前这宛如修罗场的一幕,又看了看那个威风凛凛,如同女战神下凡的小辣椒,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下,事情好像比袁熙来绑人,还要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