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闻言,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微微颔首:“是。”
他没有问“如何救”,也没有问“是否需要帮手”。因为他清楚,当师父决定“自会出手”时,这世间便已没有能阻拦他的力量,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下一刻,张玄清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水墨画上被水润湿的痕迹,缓缓消散在渐浓的暮色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空间的波动,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虎山,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在同一瞬间。
燕京城,皇城,金銮殿。
争吵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从清晨到日暮。大殿内灯火通明,却照不亮群臣脸上焦虑、愤怒、乃至绝望的神色。
唾沫横飞,声音嘶哑,主战派与主和派依旧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年轻的建文帝被俘,如同抽掉了这个庞大帝国的脊梁,让整个决策层陷入了瘫痪和混乱。
宰相李维脸色铁青,嘴唇干裂,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拍案而起,驳斥主和派的“懦弱”言论。而那位老王爷,则被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殿内充满了火药味,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就在这最混乱、最胶着的时刻——
大殿中央,那片象征着至高权力、此刻却空悬的龙椅之前,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由虚化实,悄无声息地凝聚成形。
没有预兆,没有通传,他就那样突兀地、却又无比自然地出现在了帝国权力的最核心地带。
来人身姿挺拔,道袍胜雪,墨发披散,面容俊朗如仙,却又带着一种疏离于尘世的淡漠威严。他的出现,仿佛自带一种无形的力场,瞬间将大殿内所有的喧嚣、所有的争吵、所有的焦躁,都强行压了下去。
如同沸水中投入了一块万载寒冰。
刹那间,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争吵的大臣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短暂的死寂后,是如同潮水般涌起的、压抑着激动与惶恐的声浪:
“天师!”
“是天师大人!”
以宰相李维和老王爷为首,满朝文武,无论派系,无论刚才争吵得如何面红耳赤,此刻都慌忙整理衣冠,纷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参见天师!”
声浪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敬畏,也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期盼。这位超然物外的存在,为何会在此刻降临?难道........
张玄清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众生相,将每个人的焦虑、恐惧、野心和绝望都尽收眼底。
他没有在意那些恭敬的行礼,只是将目光投向空悬的龙椅,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那个远在敌营的年轻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