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缠了一层又一层,血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布条变成了暗红色,硬邦邦地贴在伤口上。
可是,那“铁板岩”上,除了留下一些白色的凿痕和零星的火星,几乎纹丝不动。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蹲在井边闷头抽着劣质烟卷,灰蓝色的烟雾缭绕却怎么也化不开心头浓重愁绪的时候,年轻的村长拾穗儿站了出来。
她扎着一条粗辫子,脸庞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大而亮,虽然年轻,但做事果决,心思缜密,肯吃苦,也真心实意地为全村人着想。
她看着大家被失望笼罩的脸色,看着他们缠着脏污布条、微微颤抖的双手,心里像被无数根细密的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全村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就这样熄灭。
她蹙着眉头,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忽然,他想起爷爷领着父亲和村里人打现在那口老井时,也遇到过硬得邪门的“铁板岩”,当时同样没钱没机器,就是想出了个土法子,叫“木凿”——用粗壮结实的硬木,比如老桑木、老榆木,削尖一头,有时为了增加威力,还会在尖端包上铁皮或打个铁楔子,然后靠众多壮劳力的合力,在上方用绳索控制,像寺庙里撞钟一样,一次次地、利用惯性猛烈地撞击岩层,靠的是一股子瞬间的爆发力和巧劲儿,硬是把那岩层给震裂开、震碎。
这个几乎被遗忘在岁月尘埃里的古老智慧,此刻像一道强烈的闪电,彻底照亮了拾穗儿的心,也成了全村最后的、唯一的、看似渺茫却必须抓住的希望之光。
她立刻召集了李大叔、王木匠、刘铁匠等几个主事的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起初,大家将信将疑,毕竟这法子太古老,也太笨重了。但看着拾穗儿眼中那簇燃烧的火苗,再看看眼前这进退维谷的绝境,死马也得当活马医了!说干就干!
一人将搂抱过来老桑木、纹理密实、比一般木头都沉手,被老木匠王大爷从自家柴房最里头,小心翼翼地翻了出来。那木头有些年头了,木质沉甸甸的,泛着暗哑的光泽。
王大爷用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掌,一遍遍摩挲着冰凉而光滑的木身,像是跟一个沉默多年的老伙计对话,喃喃自语道:“老伙计……放了十几年,当初留着你是想打个结实柜子……没想到,没想到还有用上你的一天,还是这般救命的用处……咱金川村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你得争气啊……”
老人的眼角,有些湿润,混浊的泪光在昏花的眼里闪烁。
铁匠刘师傅,一个平时话不多的黑壮汉子,听完拾穗儿的计划,二话不说,转身就回了家。
不一会儿,他和他那半大的徒弟,吭哧吭哧地把他家那口早就不用了、却因为念旧一直舍不得扔的破旧但厚实无比的大铁锅给抬了出来。
在井边临时垒起的简陋炉灶上,炭火被风箱吹得呼呼作响,刘师傅把铁锅碎片扔进坩埚,烧得通红。
风箱呼哧呼哧地响着,像一头疲惫却不肯停歇的老牛,炉火映红了他淌满汗水的、古铜色的胸膛和专注得近乎虔诚的脸庞。
他抡起那把用了十几年的大锤,“叮叮当当”,富有节奏地一番锤炼,汗水不断地从他额头、鼻尖滴下,落在烧红的铁块上,“刺啦”一声,冒起一股带着焦糊味的白烟。
一个厚实、尖锐、闪着冷冽寒光的楔形铁头,就在这汗与火的洗礼中诞生了。
然后,刘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