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肩膀都红了,却依旧大步流星;
有的妇女背着半捆,怀里还抱着孩子,孩子手里也攥着几根细小的秸秆;
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扛着一小捆,走几步歇几步,小脸憋得通红,却没人喊累。
走在最前面的是赵铁柱,他是村里最壮实的汉子,扛着三大捆秸秆,每走一段路,就把秸秆放在地上,揉揉肩膀,然后又重新扛起来。
“铁柱哥,歇会儿再走!”拾穗儿喊道。赵铁柱回过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没事,穗儿妹,我年轻,力气大!早点把秸秆运过来,咱们就能早点开工!”
就这样,村民们往返于家和田边之间,一趟又一趟,肩膀被秸秆磨得通红,有的甚至磨破了皮,渗出血丝,就用破布垫着,继续扛。
太阳渐渐升高,气温越来越高,沙路被晒得滚烫,脚踩在上面,隔着布鞋都能感觉到灼痛,每个人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领口、袖口析出一层白花花的盐渍,嘴唇也干裂得厉害,却没人抱怨一句。
等所有村民都把家里的谷秸秆扛到田边,已经是中午了。
大家坐在田埂的树荫下,喝着限量分配的水,啃着干硬的馍馍,短暂地休息。
拾穗儿看着堆成小山的谷秸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站起身,对大家说:“谢谢大家伙儿,这么远的路,这么沉的秸秆,大家都辛苦了!吃完了饭,咱们先把秸秆剪整齐,然后就开始挖沟铺草!”
下午,固沙工作正式开始。第一步是剪秸秆。
谷秸秆长短不一,有的太长,有的太短,铺草方格需要长度均匀的秸秆,大概六十厘米左右最合适。
村民们围成一圈,坐在沙地上,手里拿着镰刀,小心翼翼地把秸秆剪整齐。
拾穗儿也坐在中间,手里的镰刀上下翻飞,她的动作麻利,剪出来的秸秆长短一致,比不少汉子剪得都好。
“剪的时候注意点,别剪太短了,太短了埋在沙里不稳固;也别太长了,太长了浪费材料,还不好铺。”
她一边剪,一边提醒大家,“剪完的秸秆,都码整齐,分堆放好,等会儿挖完沟,直接就能用。”
秸秆剪好后,就到了最费力的环节——挖压草沟。
草方格的规格是一米见方,需要先在沙地上画出方格,然后沿着线条挖沟,沟宽十五厘米左右,深度二十厘米。看似简单的活,在流沙地里却难如登天。
拾穗儿带着固沙组的队员们,先在沙化最严重的东田边开始。
这里的沙丘离田地不足百米,风一吹,流沙就往田地里灌。
她先用铁锹在沙地上画出一米见方的方格,线条笔直,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田边的沙地。
然后,她拿起铁锹,对准一条线,用力往下挖。
流沙松软,一铁锹下去,能挖起满满一锹沙,但刚把沙扔到旁边,旁边的沙就又滑进沟里,把刚挖的沟填了一半。
“大家挖的时候,挖完一段就赶紧铺草,别等沙子滑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