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穗儿娃这话是掏心窝子的话啊!没有水,真啥都白扯!”
“可不是嘛!我那口井,前天打水,绳子都快放完了才见着点泥汤子……”
“找水打井是正办!我家还有几根老山参,明天我就拿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换点钱!”
“对!我家还有头半大的猪,也卖了!凑钱打井!”
“家里的破缸烂盆我明天就拾掇出来,该补的补,该糊的糊!”
“以后洗脸水谁敢乱泼,我第一个不答应!”
群情激动,之前弥漫的绝望气息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所取代。
每个人脸上都少了几分茫然,多了几分具体的思量和跃跃欲试的冲动。
这时,陈阳一步跨到拾穗儿身边。这个从省城来的年轻技术员,脸上早已没了初来时的书卷气,取而代之的是被风沙磨砺出的粗糙和与村民同甘共苦的坚毅。
他看着拾穗儿,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赞赏,还有一种坚定不移的支持。
他朗声开口,声音洪亮,确保在场每个人都能听清:“乡亲们!穗儿说得太好了!太对了!一针见血!水就是生命之源,更是治沙之本!她完全抓住了问题的要害和关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真挚而带着强烈的责任感:“我这几天也是寝食难安,天天跟着张教授跑野外,看着那干裂的土地、枯死的草木,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我脑子里反复想的,就是水源这个天大的难题。我向你们保证,今晚散会后,我还会连夜给我的导师、给省水利厅的专家打电话、发邮件,他们是国内研究干旱地区水资源的老前辈,一定有办法给我们提供最专业的指导!”
陈阳的话音刚落,张教授也激动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厚的、沾满沙尘的眼镜,快步走到前面。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专家,脸上因为兴奋和对拾穗儿的认可而泛着红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拾穗儿同学刚才的这番分析和判断,完全正确!无比精准!具有极高的科学性和前瞻性!”
他毫不吝啬地赞扬道,“说实话,我从事治沙和水资源研究几十年,参与过不少项目,评审过不少方案,但像拾穗儿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能提出如此清晰、系统、且直指核心的规划,令我非常震惊,也非常钦佩!这不仅是勇气,更是智慧!”
他转向村民们,神情郑重,一字一句地承诺:“我带来的设备里,有简易的电阻率仪、浅层地震仪等物探设备,虽然比不上大型勘探队的精度,但在目前条件下,足够我们对重点区域进行初步勘测。未来一段时间,我和我的团队,将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水源勘测这项最首要、最紧迫的任务上来!我们会争分夺秒,对拾穗儿同学标记的几个疑似水脉区域进行重点勘探,尽快圈定出几个最有可能打出丰沛水量的深井靶区,为打井提供科学依据!”
“同时,”张教授补充道,“高效节水灌溉技术的培训和推广,我们也会立即着手进行。滴灌、喷灌、覆膜保墒这些技术,原理不难,关键是掌握要领。我们会尽快制作简易教具,手把手教会大家,确保每家每户至少有一个明白人,让每一滴宝贵的水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两位专业人士的话,像是给村民们吃了两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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