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和树,要靠它们保住咱们的口粮田,能指望这几口快要见底的老井吗?”
她猛地摇头,答案不言自明。
“不能!绝对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语气中没有丝毫幻想的余地,“想靠这点水来浇灌咱们即将拼死种下的树苗、巩固咱们用血汗垒起来的草方格?那是痴人说梦,是杯水车薪,是画饼充饥,是自欺欺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痛彻心扉的清醒:“没有水,咱们就是无根的浮萍,风一吹就散;就是离了水的鱼,在干涸的河床上蹦跶不了几天!一切宏伟的计划,一切辛苦的劳作,都将是沙上筑塔,空中楼阁,注定一场空!所以,这第一仗,就是咱们的‘命脉之战’!是决定生死存亡的一仗!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而且要快,要争分夺秒!”
“这一仗,咱们要分四步走,步步为营,步步紧逼,一步也不能错,一步也不敢慢!”她的木棍在地图上有关水源的区域划动着。
“第一步,找水!”木棍点在那些代表推测水脉的虚线上,“要立刻请张教授和他的团队,动用他们带来的所有科学仪器,结合他们多年的经验,像老中医给垂危的病人号脉一样,谨慎又急切地探查咱们脚下的土地!尽快勘测清楚,到底还有没有活水,埋在多深,哪里最有希望打出救命的深井!这是根基,是咱们所有计划的起点,绝不能有半点马虎和延误!”
“第二步,打井!”木棍重重落在几个用红圈标记的候选井位上,“一旦确定了井位,哪怕只有五六成的把握,咱们也要豁出去,集中全村还能动员的一切力量,想办法筹措资金、寻找设备。不管是向上级政府紧急求助、申请救灾补助,还是咱们各家各户想办法,找亲戚朋友拆借,甚至……甚至砸锅卖铁,变卖家里仅剩的那点值钱的东西,也必须在明年开春、播种季节到来之前,打出至少一口出水量充沛的深井!这口井,就是咱们金川村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是希望之泉!”
说到“砸锅卖铁”时,台下许多人的眼眶红了,但眼神却更加决绝。为了活下去,为了家园,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第三步,蓄水!”她的声音稍缓,但紧迫感不减,“在找水打井的同时,要立刻动员全村,清理、加固现有的每一个水窖。那些年久失修、渗漏严重的水窖,要连夜抢修;还要收集一切能蓄水的家伙什——破了的缸、裂了的瓮、锈迹斑斑的铁桶、甚至结实的麻袋、塑料布,都不能放过!接下来的每一场雨,每一场雪,都是老天爷赏下来的救命水,是恩赐!一滴也不能让它白白流走!雪水融化了要想法子引到窖里,雨水下来了要千方百计存住!咱们要把能攒的水都攒起来,积少成多,以备不时之需!”
“第四步,省水!”她的目光扫过每一户村民的方向,语气异常严肃,“从今天起,从现在起,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要把‘省水’这两个字,刻在脑门上,烙在心坎里!张教授和陈阳会尽快教大家滴灌、覆膜保墒这些最省水的种植法子。在日常生活中,洗菜淘米的水要留着喂猪饮畜,洗脸洗手的水要用来洒院子抑尘或浇灌屋角那点耐活的菜苗,洗衣服的水要用来拖地、冲茅厕!咱们要把每一滴水,都当成救命的油,不,比油更金贵十倍、百倍地来用!浪费一滴水,就是在掐断一条活路,就是在犯罪!”
这番关于水的论述,字字句句都戳中了所有村民的痛点和命门。
是啊,水是命,没有水,一切免谈。之前被灾难击懵的头脑,被恐慌和愤怒占据的情绪,此刻都被拾穗儿犀利而清晰的分析拉回到了最残酷却也最核心的现实问题上来。
人群中响起了热烈而沉重的议论声,充满了深切的忧虑和强烈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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