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风沙和冰冷的政令,却感到如此渺小,如此无助。
拳头在身侧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怆至极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令人心碎欲裂。
它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越收越紧,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死寂,足足持续了漫长的一分钟,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突然,人群中的赵铁柱——这个平素里脾气就如火药桶般一点就着的年轻后生,猛地抬起头,红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脖颈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受伤濒死的野兽。
他猛地一脚狠狠踢飞了脚边一块半埋着的、坚硬的土坷垃,土坷垃撞在身后的断墙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碎裂开来。紧接着,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低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绝望而变得沙哑难听!
“搬?!往哪儿搬?!我生在这沙窝子里,长在这沙窝子里,祖宗八代的骨头都埋在这沙窝子里!要搬你们搬!我赵铁柱,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
这一声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怒吼,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滚沸的油锅,瞬间点燃了积压在所有人心中已久的情绪。
压抑了太久的恐惧、委屈、愤怒,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烈地爆发出来。
“对!不搬!死也不搬!”
一个中年汉子嘶吼着,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跟狗日的风沙拼了!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一死,也不能离开祖宗的地盘!”
“金川村要是没了,我们还算个啥?魂儿都没了!”
“凭啥让我们搬?我们在这儿活了一辈子,没招谁没惹谁,为啥要被风沙逼走?”
“……”
怒吼声、带着哭腔的咒骂声、歇斯底里的附和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悲壮而惨烈的声浪,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仿佛要将这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夜幕彻底撕裂。
人们挥舞着拳头,互相推搡着,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长期积压的绝望,在这一刻转化成了破釜沉舟、近乎盲目的悲壮蛮勇。
有些人甚至开始嘶吼着要去砸了那些测量仪器,要去跟上面来的人理论,场面一度陷入失控的边缘。
石穗儿站在土台上,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乡亲们,脸色变得苍白。
她想说话,想安抚大家,可声音刚到喉咙口,就被淹没在巨大的声浪中。
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想要让大家安静下来,却无济于事。
年轻的肩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单薄,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眶也开始泛红。
就在这集体情绪即将彻底失控、滑向混乱边缘的刹那,一个身影,平静却异常坚定地,走到了石穗儿身旁。
是陈阳。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冲锋衣,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