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带着一股热浪,整个城市像个蒸笼。柏油路被晒得发亮,路边的空调外机都在嗡嗡响,感觉它们也在热得喘着粗气。.
拾穗儿背着半旧的帆布背包,站在长途汽车站的站牌下,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背包里塞着几件换洗衣物、常用的药品,还有一摞用橡皮筋捆好的课本,最底下藏着那本她翻得卷了边的《沙漠植物百科》——书的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每一株植物,都是向阳而生的勇士。”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远行,目的地是一个小山村——马尾村。
报名“乡村支教”活动时,她曾对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红点发呆,想象着山里的模样:是漫山遍野的绿,还是裸露着黄土的坡?是潺潺流淌的溪水,还是崎岖难行的山路?
直到汽车驶离市区,高楼大厦渐渐被低矮的平房取代,柏油路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她才真正意识到,这次支教,远比她想象中更具挑战 。
汽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窗外的风景从郁郁葱葱的树林,变成了稀疏的灌木丛,最后只剩下裸露的黄土坡。
下车时,迎接她的是村支书老周——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一头老黄牛,牛背上搭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你就是拾穗儿老师吧?”
老周的声音洪亮如钟,脸上堆着憨厚的笑,“路上辛苦了,快,我送你去学校。”
拾穗儿跟着老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里走。
脚下的土路被太阳晒得滚烫,每走一步,都能带起一股烟儿似的尘土。
路两边的房子,大多是用土坯垒的墙,青灰色的瓦片盖在屋顶上。
仔细一瞧,好多瓦片都碎了,好家伙,直接露出了底下压着的茅草。
偶尔能看到几个光着脚丫的孩子,躲在门后好奇地打量她,眼神里满是天真与羞涩,见她望过来,又赶紧缩回脑袋,只留下一道小小的门缝 。
“咱们村条件苦,学校就两间土坯房,委屈拾老师了。”
老周边走边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之前也来过几个支教老师,最长的待了半个月就走了……”
拾穗儿听着,心里微微一沉,但嘴上却笑着说:“周支书,我不怕苦,能来给孩子们上课,我高兴。”
说话间,学校到了。
所谓的学校,其实就是村口的两间矮房,土坯墙的墙面已经斑驳,露出里面的黄土,窗户是用塑料布蒙着的,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
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马尾村小学”,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走进院子,地面是夯实的黄土,角落里堆着几捆柴火,中间摆着一张破旧的乒乓球桌,桌面坑坑洼洼,球网也断了半截 。
老周推开东边那间房的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摆着八张用木板拼成的课桌,桌面高低不平,边缘还带着毛刺,椅子是用石头和木板钉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