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潇虹没有把话点透,我说道:“常云超书记是老光明了,根基深,情况熟,这是优势。令狐区长和你都是从临平出来的干将,能力没问题,只要给些时间,肯定能把工作抓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和钟潇虹又详细翻看和讨论了申报材料中存在的一些具体问题。工作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又自然而然地聊起了之前在临平县共事时的一些老同事、老领导的近况,回忆了不少往事,气氛轻松融洽了许多。
下午的时间,市政协副主席唐瑞林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秘书就进来低声汇报:“唐主席,市城管局的周海英局长来了,在小接待室已经等您快一个小时了。”
唐瑞林抬手看了看腕表,轻轻“啧”了一声:“在平安县那边聊得投入,耽误的时间长了点。平安县的同志啊,就是实在,喝酒太热情,自己都觉得一身酒气。”他端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口漱漱口,吩咐道:“请海英局长过来吧。”
很快,周海英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热情地打招呼:“唐主席!您可真是大忙人,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唐瑞林笑着指了指沙发请他坐下:“海英啊,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是退居二线,发挥点余热,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在一线冲锋陷阵的同志忙?刚才是按照于伟正书记的要求,带着课题组跑了几个县,调研一下‘三化三基’推进情况,避免各地一哄而上,搞同质化竞争。说吧,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周海英在唐瑞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唐叔叔,不瞒您说,我今天来,确实是有件棘手的事,想听听您的看法。”他随即将迎宾楼面临的状况以及魏昌全案件的最新进展,简要地向唐瑞林做了汇报。
唐瑞林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直到周海英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严肃:“海英啊,这里没外人,我问你一句实在话,魏昌全的事,你到底牵扯有多深?”
周海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唐叔叔,您是了解我的。我和昌全之间,确实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他以前把一些积压的化肥、农药转手给我处理过。但我可以保证,我拿货的价格跟他给别人的都一样,绝没有刻意让他吃亏,更谈不上什么利益输送。在经济上,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经得起查。”
唐瑞林拿起桌上的一把折扇,“唰”一下打开,缓缓扇着风,目光显得有些深邃:“魏昌全被抓回来,这件事本身就传递出一个很不一般的信号。海英啊,有些话可能不中听,但咱们关起门来说。外面很多人都认为,当初如果没有你父亲鸿基秘书长的全力举荐,于伟正同志可能没那么顺利从东原组织部长调到东宁担任市委副书记,后来又从东宁市委副书记调到省委组织部担任常务副部长。现在昌全虽然犯了事,但他既然已经成功外逃,按照以往很多案例的惯例,时间拖得久了,事情慢慢也就淡化了。于书记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下这么大决心,派人远赴深圳把他抓回来?他这么做,究竟是想彻查案情,还是想…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周海英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也已经从省城的一些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父亲周鸿基近况的微妙传闻,此刻经唐瑞林一点,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但他嘴上还是说道:“唐叔叔,于书记这么做,肯定是从工作出发,是为了严肃法纪吧…”
唐瑞林轻轻哼了一声,打断了他:“工作?法纪?海英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在咱们这个体制内,有些事情的复杂性,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于伟正这么搞,力度这么大,我看啊,未必没有敲山震虎、甚至…落井下石的考量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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