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行伍中历练过的精锐。”
他话语一顿,声音放缓,却更具压迫感:“不知林先生,究竟是在何处,于哪位将军麾下效力?”
厅内气氛瞬间凝滞。
周镇长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他试图打圆场:“这个……李大人,林先生他……”
林安抬手,轻轻止住了周镇长的话头。
他知道,仅靠敷衍和他人帮腔,过不了李敬这一关。
他迎上李敬审视的目光,心中已有决断。
他没有立刻回答李敬的问题,而是先转向周镇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周镇长,林某与李大人有些话要谈,涉及些许旧事,可否……请厅内侍奉的诸位暂且回避?”
周镇长一愣,看了看林安,又看了看面色沉静的李敬,心知此事已非他能插手,连忙点头:“应当的,应当的。”
说罢,便挥手让所有仆役退下,并亲自去将厅门掩上。
一时间,厅内只剩下四人,烛火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长长,投在墙壁上。
林安这才重新看向李敬,他没有直接回答军旅之事,反而问道:“李大人身为按察使司佥事,职责所在,稽查不法,纠劾百官,想必……对京中之事,亦有所涉猎?”
李敬眼神微动,不动声色:“略知一二。
林先生何出此言?”
林安不再多言,伸手探入怀中,缓缓取出一物。
那并非金银,而是一块巴掌大小、沉甸甸的玄铁令牌。
令牌造型古朴,边缘刻着繁复的云纹,正中并非文字,而是一个狰狞的、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狴犴兽浮雕!
兽下方,隐约可见一个阴刻的编号,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李敬在看到这令牌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从容镇定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与……敬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呼吸都为之一滞。
一旁的周镇长虽不识此令牌来历,但见李敬如此反应,心知此物必定非同小可,骇得大气也不敢出。
“李大人,”
林安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有些过往,如同尘封的墓穴,强行挖掘,恐非吉兆。
林某如今只想在这清水镇,行医济世,安稳度日。
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他话语中的暗示,已近乎明示。
李敬死死盯着那块玄铁令牌,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认得,这是内廷直隶、拥有巡查缉捕之权,可直达天听的那个恐怖机构——锦衣卫的身份凭证!
而且看这制式和材质,绝非普通力士、校尉所有,其主人昔日地位定然不低!
一个身居高位的锦衣卫,隐匿于边陲小镇!
这其中牵扯的隐秘,足以让任何知晓其分量的人胆寒。
继续追查下去,后果难料。
半晌,李敬长长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的震惊迅转化为一种近乎僵硬的恭敬,他对着林安,极轻微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是在下……唐突了。”
他甚至不敢再称“本官”
。
林安见好就收,手腕一翻,那枚令人胆寒的令牌便已重新隐入怀中,仿佛从未出现。
他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生,主动举杯道:“李大人巡察地方,尽职尽责,林某佩服。
适才不过是些闲话,大人不必挂怀。
听闻省城新到了一批江南春茶,滋味清雅,不知大人可曾品鉴?”
李敬瞬间领会,这是林安给的台阶。
他立刻顺势而下,脸上也挤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啊,是极是极!
那批龙井确实不错,没想到林先生也是爱茶之人……”
周镇长也如梦初醒,连忙跟着附和,将话题引向了风花雪月。
席间的气氛似乎重新变得“融洽”
起来,只是这融洽之下,潜藏着难以言说的暗流与惊悸。
秦月娥坐在一旁,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与担忧。
她看不懂那块令牌,却能清晰感受到它带来的威慑。
李敬前后态度的剧烈转变,周镇长那掩饰不住的惊惧,都让她明白,林安身上,藏着比她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