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道甚于买卖的,烦请务必留意,并告知镇公所。”
正在柜台内侧核对昨日账目的秦月娥闻言抬起头,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山匪?消息确实吗,赵捕快?”
她心下微沉,清水镇一向是商旅歇脚的平安地,若真有匪患传闻,对客栈生意可不是好事。
“州府公文,千真万确。”
赵小川肯定道,“不过秦掌柜也不必过于忧心,咱们镇子有巡防,他们未必敢来。
只是提醒各位,多份警惕总无大错。”
南宫翊站在一旁,将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甚至还配合地露出一丝恰如其分的惊讶。
心下却是不以为然:‘几个丧家之犬般的山匪,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他纵横南北,什么江洋大盗、绿林巨寇没见过,这等溃逃的杂鱼,在他眼中与土鸡瓦狗无异,根本未曾将此事与自己联系起来。
他只盼着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或者说,是离开那个可能认出他的“是非之人”
。
结清账目,南宫翊对着文先生和秦月娥再次颔致意,便转身走出了客栈大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拉低了斗笠的帽檐,辨明方向,沿着来时的青石板路,不紧不慢地朝镇外走去。
脚步看似从容,实则暗含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就在他离开客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
西边天际,浓重如墨的乌云如同奔腾的怒潮,翻滚着、堆积着,迅吞噬了蔚蓝的背景。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度暗了下来,仿佛提前进入了黄昏。
狂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至,卷起地上的尘土、落叶和碎纸,打着旋儿扑向行人和店铺。
街边摊贩的幌子被吹得剧烈摇晃,出“啪嗒啪嗒”
的乱响,有的甚至被直接扯了下来。
行人们惊呼着,用手遮住头脸,快步跑向最近的屋檐躲避。
“要下大雨了!
快收摊!”
“娘,风好大!”
“关窗!
快关窗!”
嘈杂的喊声和风声混在一起,小镇瞬间陷入一片忙乱。
正在济世堂后院帮忙晾晒药材的林安和阿竹,是最先察觉到天气突变的。
“师兄!
你看那天!”
阿竹抱着一簸箕刚收起来的柴胡,朝着正在整理藿香的林安喊道,小脸上带着惊慌,“乌云压顶了!
风也好邪性!”
林安直起身,抬头望向天空,眉头立刻紧紧蹙起。
他熟知天气变化对人体的影响,这般骤变的天气,往往伴随着急症高。
“不好,这雨小不了!
阿竹,别愣着,快!
把那边架子上的藿香、紫苏,还有窗台上那些怕潮的党参片,全都收进屋里!
青黛姑娘!”
他转向正在一旁分拣药材的青黛,语加快,“劳烦你帮忙收一下南墙根那些金银花和菊花,绝不能淋雨!”
青黛反应极快,应了一声“好”
,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身影一闪便到了南墙下,动作麻利地将晾晒着的花类药材拢到一起,她的动作甚至比常年在药铺帮忙的阿竹还要迅捷精准几分。
一时间,济世堂后院人影穿梭,三人默契配合,与即将到来的暴雨抢着时间。
王老郎中从司夜静养的房里探出头,看了眼阴沉得可怕的天色,又看了看院子里忙碌的三人,沉声叮嘱道:“都仔细些,分类放好,别乱了药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说完,他缩回头,轻轻掩上房门。
屋内,司夜靠在床头,听着窗外越来越响的风声和院子里匆忙的脚步声,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扯出一个极淡的、带着些微嘲弄的笑意:“呵……这雨……来得真是时候,够热闹……”
王老郎中没说话,只沉默地将她滑落的被角又仔细地掖好,仿佛这个动作能抵御窗外的一切喧嚣。
小镇各处都陷入了同样的仓促和忙乱。
街上的小贩手忙脚乱地收拢货物,居民们大呼小叫地收着晾晒的衣物、关紧门窗,孩童被大人急切地呼唤着跑回家。
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转眼间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