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鸦坡深处,背阴的山坳里,气氛却与周遭的宁静格格不入。
那伙盗墓贼刚刚经历了一场与坚硬墓室结构的“搏斗”
,虽然成功得手,但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汗味和新翻泥土的腥气。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是那个被称为“铁臂”
的——正龇牙咧嘴地靠坐在一块山石旁。
他的小腿上有一道颇深的划伤,皮肉外翻,血流不止,染红了一大片绑缚的、已然失效的布条。
是在用力撬动一块异常坚固的封石时,被崩裂的石屑锐角狠狠划伤的。
另一个同伙则在旁边低声咒骂着,自己的手掌也被工具磨得血肉模糊。
为的头儿脸色阴沉,清点着几个沉甸甸的黑布袋,里面装着他们此行的“收获”
——一些沾满泥土但隐约透着润泽光泽的玉器、几件造型古朴的金饰,以及一些密封尚好的陶罐。
价值不菲,但此刻同伴的伤势成了棘手的麻烦。
“妈的,‘铁臂’这口子太深了,血止不住!
这样下去不行,还没下山就得流干了!”
那个手掌受伤的汉子低声道,语气焦急。
头儿看了一眼“铁臂”
苍白冒冷汗的脸,又看了看地上滴落的血迹,眉头紧锁。
在这种地方,重伤员就是累赘和巨大的风险。
就在这时,一阵隐约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脚步声顺着山风飘了过来!
所有人瞬间噤声,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抓起身边的工具,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头儿眼神一厉,对那个尖嘴猴腮的“猴子”
使了个眼色。
“猴子”
立刻会意,像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窜了出去,借助灌木和岩石的掩护,迅向声音来处摸去。
不过片刻,“猴子”
又溜了回来,脸色有些紧张,压低声音急促地报告:“头儿!
是镇上那个小郎中!
济世堂的那个!
还带着那个小学徒!
正往这边过来呢,像是在找什么草药!
离这儿不到百步了!”
“什么?!”
几人脸色都是一变。
那个手掌受伤的汉子眼中凶光一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头儿!
就两个人,干脆……”
他显然认为这是消除隐患的最好办法。
“闭嘴!”
头儿低声厉喝,眼神急剧闪烁,大脑飞权衡。
杀了这两人容易,但尸体如何处理?血腥味如何掩盖?万一他们出来久了有人来找呢?一旦事,官府追查下来,他们这伙外来人当其冲,根本逃不掉!
这绝非上策。
他目光扫过痛苦呻吟的“铁臂”
和地上显眼的血迹,又想起昨日在客栈看到那小郎中和掌柜娘子似乎关系不错,一个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形。
“都听好了!”
他语极快地下令,“把家伙都藏到那个石缝里去,用树枝盖好!
‘收获’也藏好!
我们不是盗墓的,我们是进山收皮货不小心摔伤了的商人!
‘铁臂’是摔下山坡被尖石划伤的,你是搬运货物磨伤了手,记住了吗?!
谁要是说漏了嘴,老子活剥了他!”
他又狠狠瞪了那个提议灭口的汉子一眼:“谁也不准动手!
正好借这小郎中的手给我们的人治伤!
都给我装得像一点!
尤其是你,‘铁臂’,给我嚎得惨一点!
猴子,你去‘恰好’碰到他们,引他们过来,就说有同伴受了重伤,求大夫救命!
表现得可怜点!”
众人虽不解,但不敢违逆,立刻手忙脚乱地掩盖盗墓工具和痕迹,又将几个黑布袋死死揣进怀里。
“铁臂”
也很配合地开始出更加痛苦的呻吟。
……
另一边,林安和阿竹对此一无所知。
阿竹正兴奋地指着一处石壁:“林安哥!
你看!
好大一片七叶一枝花!
这下回去师父肯定夸我!”
林安微笑着点头,刚想叮嘱他小心采挖,忽然,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前方似乎传来一阵压抑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