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绪七年,八月十四日,鸡鸣驿洋河石桥。
天空仿佛被火舌舔舐过一般,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大地被晒得滚烫,仿佛一块巨大的烙铁,踩上去都能感觉到脚底传来的灼热。
路边的野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树叶也被晒得卷曲起来,偶尔有几声蝉鸣,也显得有气无力,更增添了几分燥热。
马驫孤身一人,脚步匆匆地朝着鸡鸣驿洋河石桥赶去。
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汗水顺着后背滑落。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当他终于来到鸡鸣驿洋河石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座石桥,十几日前曾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虽然尸体已经被处理乾净,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残破的石桥石板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血痕,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些血痕,有的呈喷射状,有的则是一大滩一大滩的,仿佛在诉说着当时的惨烈。
桥边的栏杆上,也残留着一些破碎的衣物纤维和兵器碎片,似乎在向人们展示着那场战斗的激烈。
马驫警惕地环顾四周,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耳朵也竖得高高的,聆听着每一丝细微的声音。
他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地方,可能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确认无人后,他迅走到那棵大树下。
这棵大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树干仿佛一个巨人,守护着石桥。
树上的鸦巢,就像一个黑色的堡垒,高高地挂在枝头。
马驫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紧紧抓住树干,开始往上攀爬。
他的动作敏捷而熟练,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当他爬到鸦巢所在的位置时,小心翼翼地探出手,伸进鸦巢。
他的手在巢中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那个冰冷的物体——玉螭珏。
他的心中一阵狂喜,迅将玉螭珏拿了出来。
那玉螭珏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颗明珠。
随后,马驫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前往西八里堡外的庆军镇北侯大营的征程,他的脚步更加坚定了。
八月十五日,亭瞳东升。
马驫终于赶到了西八里堡的庆军大营。
远远望去,大营壁垒森严,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头沉睡的猛兽,随时准备苏醒咆哮。
营帐如繁星般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周围是高大的木栅栏和深深的壕沟,守卫们手持长枪,目光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营中不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和士兵们的操练声,交织成一曲紧张而又充满力量的战歌。
马驫背着一个陈旧的布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庆军大营。
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但眼神却无比坚毅。
当他距离大营中门还有一段距离时,站岗的士兵远远地便现了他,立刻张弓搭箭,大声喝道:「站住!
来者何人?再往前走,格杀勿论!
」马驫立刻停住脚步,双手缓缓张开,示意自己没有携带任何兵器。
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封用火漆精心封印的信皮封套。
马驫提高音量,大声说道:「我是来送情报的,要面见侯爷!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站岗的小兵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谨慎地朝着马驫走去,准备接过那封信。
马驫稳稳地将信递上,小兵接过信后,立刻转身跑回大营。
此时,在大营的主帐内,镇北侯曾达正坐在桌前,眉头紧锁,看着舆地图。
八月初六时,他已经接到了自京中传来的军报,陛下下旨大同出兵收复怀安卫。
可见自己初三日的密疏还是挥了作用,陛下如今也怀疑大同是否通敌,故以逼迫出兵来试探秦家。
从盛京到大同镇上谕下达需要六七日。
五军都督府右都督丶大同总兵秦烈收到上谕,如果立刻出兵,那从大同镇到怀安卫尚需日,所以快则后日,慢则再过四日,应当会收到大同协同作战的军情。
自己则应该于明日将军营再向前挺一步,过了鸡鸣驿,向宣怀南部的洋河河谷挺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