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狰狞!
裴世韫看着曾令荣的表情的变化,她又看向那个满是泪水的丫鬟,倒退了三步。
「小姐快跑!
」锦屏大声提醒裴世韫。
「拦住她!
」曾令荣对佑安道。
锦屏一把去推佑安,然后大声道:「小姐!
快跑!
」然后张开双手挡在了佑安面前。
这声呼喊提醒了裴世韫,她跌跌撞撞地向庭院外跑去,竟然忘记了锦屏还在身后。
等跑过院子,跑出月洞门,她才现锦屏没有跟上。
她满心恐惧,不敢回头寻找,径直奔向曾夫人的房间。
「母亲!
」裴世韫被门槛绊倒,扑趴在地上,「母亲!
救命啊!
」
曾夫人从内室出来,瞧见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大吃一惊,赶忙吩咐丫鬟扶起裴世韫。
「怎麽了?」曾夫人问道。
裴世韫从她的脸上,读出了急切,心里顿感安慰,婆母还是怜惜自己的。
裴世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哀求:「求母亲救救锦屏!
」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曾夫人一听事关丫鬟,便忍不住训斥裴世韫,也放慢了脚步。
看到这一幕,裴世韫中心微凉。
裴世韫实在难以启齿书房内那可怕的一幕,只能央求婆母前往曾令荣的书房。
而曾夫人一听与曾令荣书房有关,脸色瞬间一变。
那一刻,裴世韫只觉身坠冰窖,原来婆母是知道的!
当裴世韫再走进书房,便看到了锦屏被勒死在地的场景,她腿一软,曾夫人身边的婆子一把扶住了她。
裴世韫半个身子依靠在婆子身上,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裴世韫看向曾令荣,只见曾令荣满脸的不在乎,还挑衅似得斜眼看着她。
这时裴世韫突然想起了绍绪三年九月十二日,在京郊长辛店,她坐在杨老太太的马车上,杨老太太说过的话:「指点谈不上,只说一句贴心话,事在人为。
凡遇事,先想有何可为处。
不当为事所挟,而丧气去志。
人生在世,岂有束手就擒之理?当争则争。
争而不得,乃是天命。
」
裴世韫再去看锦屏的尸体,她借婆子的力,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虽然眼中仍然含着泪水,但是她可以定定地看向曾定荣了。
曾夫人坐在曾令荣的对面,垂泪道:「儿啊,你为何要勒死这丫鬟?」
「难道我任一个婢女出去宣扬?」
「你!
」曾夫人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曾令荣邪邪笑着,对着裴世韫说:「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夫人,生是我们曾家人,死是我们曾家鬼!
」
裴世韫脸色木然地对着他说:「是,夫君教训的是!
世韫牢记在心!
」
曾夫人惊讶地看向裴世韫。
这时看到裴世韫对着婆子说:「这个丫鬟跟了很多年,请嬷嬷抬出去好好葬了。
她老子娘那里,我自会去告知。
」
然后又对曾夫人道:「今日儿媳惊慌失措,惊动母亲,母亲适才教训的是,儿媳以后一定谨记,不失曾国公府的体面!
」
曾夫人又狐疑地看了裴世韫一眼。
然后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甩了一下袖子便离开了曾令荣的书房。
等曾夫人走了,裴世韫对曾令荣说:「妾告退!
」然后福了一下身子走了。
在她正要跨出月洞门时,听到曾令荣的书房传来了一声年轻女子尖利的大声「啊!
少爷!
放过奴婢吧!
」
裴世韫快步离开了。
裴世韫回到东暖阁,浑身抖。
绣帘上来,看到她脸色煞白,然后看到她身后没有跟着锦屏,便问:「小姐,怎麽了?锦屏怎麽没跟着?」
裴世韫仿佛刚刚回神般地看着绣帘,然后紧紧抱住了她,她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出声音,眼泪却滚滚而下。
绣帘被裴世韫吓到了,但是挣脱不开裴世韫的怀抱,只能拍着她的后背道:「小姐,莫怕,小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