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若有驱使,某当舍命而为,便如太子迁宫之事。
」
邓修翼说的是,如果李云苏要我做什麽,连死我都可以,便如你们压迫李云苏让太子迁宫作为合作的条件。
而你,对李云苏是真心的吗?
这话问得裴世宪哑口无言,太子迁宫丶纳她为妾,两件事是埋在他心里的毒。
裴世宪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回应,身体缓缓软了下去。
「河东裴氏素重清名,则序乙丑科举失利,不埋重战,却与孤女周旋,某难免揣测其中深意。
」邓修翼突然眼神变得犀利,全然不似之前的他。
「不是!
」裴世宪断然否认,「某虽有愧,然非某之意,实祖父之意,云苏亦猜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邓修翼看着裴世宪,心中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河东必然是想牵制李云苏,带着对女子的固念,以为苏苏孤弱无依,色厉而内荏,竟让裴世宪去陪同丶软化,进而控制。
邓修翼连想都不用细想,便知道这种控制会是什麽。
「那你的实意?」邓修翼穷追不舍地问。
他忽然后悔问出这句话,掌心的伤疤因用力而绷裂。
若裴世宪真能给她安稳,自己又有什麽资格阻拦?可那些深夜梦回时的心悸,那些不敢触碰的温度,此刻都在喉间凝成一根刺。
「我?」裴世宪张口,但内心有一股愤懑之气,邓修翼又以何种身份来拷问自己的灵魂呢?
裴世宪突然攥紧茶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茶汤因用力而在杯中晃出了涟漪:「辅卿问某实意?」裴世宪喉结滚动,「若某说,这两年伴她左右时,她心未察之微绪,吾眸早揽其详。
辅卿可愿信?」
邓修翼避开了裴世宪的眼神,裴世宪的反问也如刀般扎进了他的灵魂。
是啊,他又有什麽资格来问呢?邓修翼给自己鼓了一下劲,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缓缓道:「三小姐若得良人,某自当欣慰。
只是不知道则序是否为良人?」
「某唯以君子之道,侍于其侧,直至其知之丶纳之。
」裴世宪低着头说,「若终不可得,吾必为其留一息微光,待其来撷。
」
裴世宪终于把没有说出口的承诺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