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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心病了。
」大夫说了一句,裴世宪懂了,心病当需心药医。
「老夫只能勉力,剩下只能看小姐自己。
」
大夫施针完毕,去了外间开药,李云苏却一点都不见好。
可能已经吐完了,她没有什麽可以吐的,但表情依然是浑身很痛地深深蹙着眉。
采蘼无能为力,在一边低低抽泣。
挽菱拧过帕子,覆在李云苏的额头。
裴世宪站在床边,看着她如此痛苦,揪心不已。
又来了一个大夫,似乎是本地的名医,为李云苏诊了脉,又翻开李云苏的眼皮看了一看,便退到了外间和唐大夫商量了起来。
两人一致认定是心病。
李云苏烧起地很快,额头烫,她开始了呓语。
裴世宪一直没走,搬了凳子坐在床头,只听她说:「不要」,「邓修翼」,「救我」,「不要」,「放开我」,「邓修翼」,「求求你」,「不要」……
裴世宪看见她的手,突然张开,想要抓什麽东西,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握住她的手,便看见了枕头边放在一块帕子上的那串琉璃珠。
裴世宪将琉璃珠放入李云苏手中,李云苏一把就抓紧了,「邓修翼,不要离开我」。
裴世宪心里有东西裂了一下,原来李云苏如此依恋邓修翼。
裴世宪镇定了一下心绪,走到了外间。
大夫都走了,只有李仁和采蘼在。
他对李仁道:「你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她有心病,你们都不知道。
这不怪你们。
你们小姐心思重,聪慧异于同龄人,她的心思不会跟你们说。
她可能只会跟邓修翼说,毕竟在教坊司,邓修翼照顾了她一年。
今日事,远因我们都不知,近因该是邓修翼给你传了消息,却不给你们小姐写信。
他当是收到你们小姐送的礼了,却连一声谢都没有。
此非邓修翼所为,定有缘故。
如今你们小姐如此,非邓修翼谁也不能解。
送你们小姐回京城,不可。
接邓修翼来此,亦不可。
左右为难。
你当务必用尽办法让邓修翼给你们小姐回信,否则如此折磨,你们小姐恐命不久。
另,你当去信给二小姐,问问可有线索。
我等尚可勉力而为。
」
李仁看着裴世宪,眼中含泪道:「裴公子教训的是,是小的疏忽,小的这就去办。
谢公子指点之恩。
」说完,给裴世宪行了一个大礼。
采蘼亦含着泪,看着裴世宪,眼中仿佛在问:「我能做什麽?」
裴世宪看着采蘼说:「让我陪她一夜吧。
」
采蘼看了他很久,从他眼中看出认真,才点了头。
这一陪,便不止一夜。
李云苏仿佛封闭了自己,一直就这样躺在了床上,昏睡不醒。
若说她死了,她还能喂进糖水去;若说她活着,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越有人跟她说话,她越是没有反应。
相反只有夜深人静时,她的手才会微微动,眼皮底下的眼珠也会快地动,还伴随蹙眉。
裴世宪已经习惯昼伏夜出了,因为白天的李云苏便和死了一般。
只有夜晚,裴世宪一个人面对李云苏的时候,李云苏似乎还活着。
裴世宪隐隐觉得,李云苏就是在等邓修翼的信。
因为偶尔裴世宪尝试在李云苏耳边说邓修翼时,她的手指便会动。
……
李仁没有写信回京城,他自己快马加鞭回京了。
因为他担心信根本讲不清楚,他必须见到邓修翼,当面跟他说才行。
他终于在五月初五日到了槐花胡同,到了以后跟商嬷嬷说了一句,邓修翼到了就叫醒我,然后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他足足睡到了五月初七日下午未时,邓修翼坐在他的床前,叫醒了他。
李仁迷迷糊糊中,听到邓修翼温温的声音在唤他,「李仁,醒醒,我到了。
」
李仁猛然惊醒坐起,看到邓修翼便大声说:「请邓公子救小姐!
」
邓修翼大吃一惊,「你们小姐怎麽了?她不是应该自由自在在游山玩水吗?她遇到什麽事了?是镇北侯抓到她了?」邓修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