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踏上木梯。
墨离静静地站在梯子旁,仰头看着他。
铁牛、张猛、赵虎、孙山、李锐等连排长,以及许多结束训练或打扫归来的士兵,都默默地围拢过来,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那堵光洁如镜的灰墙上,聚焦在周平安手中的朱砂笔上。
整个军营,落针可闻。
只有远处山风穿过林梢的呜咽,和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
周平安站在梯子上,目光沉凝如铁。
他缓缓抬起手臂,饱蘸朱砂的排笔,如同出鞘的利剑,稳稳地落在了冰冷光滑的灰墙上!
笔走龙蛇!力透墙背!
鲜红如血的朱砂,在青灰色的墙面上,留下了第一个铁画银钩、气势磅礴的大字——掉!
接着是第二个字——皮!
第三个字——掉!
第四个字——肉!
“掉皮掉肉不掉队!”
七个鲜红的大字,如同七道燃烧的血痕,深深烙印在光滑的墙面上!
每一个字都棱角分明,充满了刚劲的力道和一种不屈的意志!
仿佛不是用笔写出,而是用刀斧凿刻,用鲜血浇铸!
周平安手腕不停,排笔再次饱蘸朱砂。
流!
汗!
流!
血!
不!
流!
泪!
“流汗流血不流泪!”
又是七个大字!
与前一句并列,同样鲜红刺目,同样铁骨铮铮!
如同两柄交叉的战斧,劈开了灰墙的沉静,也劈进了每一个围观士兵的心坎!
最后一笔重重落下,周平安手腕一抖,排笔提起。
鲜红的漆液顺着笔尖滴落,在墙根处溅开几朵小小的血花。
他站在木梯上,转过身,俯视着下方鸦雀无声的军营。
所有的士兵,从连排长到最普通的新兵,都仰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堵墙,盯着那十四个如同燃烧火焰般的鲜红大字!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在他们胸中激荡、冲撞!
“都看到了吗?!”
周平安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洪钟大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力量。
“这,就是清河陆军特战营的魂!”
“训练场,掉皮掉肉,那是锤炼筋骨!战场厮杀,流汗流血,那是保家卫国!但无论多苦!多难!多痛!多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脊梁不能弯!队伍不能散!眼泪,更不能流!”
“因为你们身后,是清河的父母妻儿!是千千万万等着你们守护的大夏百姓!”
“今日鹰愁涧一战,以五百新军,破两千狼骑!靠的是什么?是地利?是奇械?不!归根结底,靠的是这股子气!这股子宁折不弯、血战到底的气!”
他猛地一指那堵血红的墙壁:
“这墙上的字,不是写给你们看的!是要刻进你们骨头里!融进你们血液里!从今往后,这堵墙,就是你们的镜子!照照你们的心!有没有这股气?!有没有这股魂?!”
短暂的死寂之后!
“有——!!!”
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
所有士兵,无论是刚经历血战的老兵,还是未曾上阵的新丁,都涨红了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
声浪滚滚,直冲云霄,连远处山林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飞逃!
铁牛激动得浑身颤抖,巨大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张猛、赵虎、孙山、李锐等人,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所有的恐惧、疲惫、伤痛,在这一刻,都被那十四个血红的字和营长的话语,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战意和无比坚定的信念!
周平安看着下方群情激奋、士气如虹的士兵,看着那堵在夕阳余晖下,红得惊心动魄的墙壁,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排笔。
他眼中最后一丝因清津县背叛而起的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如同钢铁般冰冷的意志和万丈豪情。
他跳下木梯,走到墙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尚未干透、依旧带着粘稠质感的鲜红大字,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