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啊!
什么狗屁商税!
强盗!
这就是明抢!”
他的咆哮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旁边,闻讯赶来的其他铺户掌柜,米行的刘老板、药铺的孙郎中、杂货铺的李掌柜、还有几个开酒肆饭庄的东家。
也早已围了上来,当听到“年纳税银百三至百十”
的具体条款,顿时一片哗然!
“我的老天爷!
百十税?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米行刘老板捶胸顿足,他铺子规模也不小。
“往年杂捐是狠,可好歹还能想法子‘活动活动’,少交点!
这明码标价,白纸黑字,是往死里收啊!”
药铺孙郎中捻着胡须,脸色铁青。
“呸!
什么体恤民艰,我看是换着法子刮地皮!
比前任还狠哇!”
杂货铺李掌柜用鼻腔吸了吸嗓子,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黄痰,愤愤不平。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上哪儿找活路啊?”
一个经营小酒馆的老板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尤其是人群后面挤过来的几个穿着绸缎、面色阴沉的中年人——他们是县城里几家规模不小的赌坊、当铺的掌柜。
当他们看到告示上特意用加粗字体标注的“特殊行业(含赌坊、当铺、高利贷、朱砂、铁器、盐等)年税百十五至三十(15-3o)”
时。
更是如丧考妣,捶胸顿足,连骂都骂不出来了,只剩下绝望的哀嚎。
对他们这些暴利行当来说,这税率简直是割肉放血!
十字街口,一时间怨气冲天!
咒骂声、抱怨声、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空气仿佛都因愤怒而灼热了起来。
然而,当最初的愤怒和恐慌稍稍平息,那年轻伙计在王掌柜杀人的目光逼视下,战战兢兢地继续往下念起。
“为鼓励工商,繁荣清河,凡在本县设立大型货栈、雇佣本地民夫过十人者,经县衙核准,其商税可减半征收!”
“经营确有困难之商户,可向县衙提具实情,申请酌情减免或缓交税款。”
“另,县衙不久后将出资牵头,兴办大型工坊、货栈等,凡清河商户,皆可自愿入股,按股分红,共谋展。”
念到这里,刚才还沸反盈天的咒骂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竟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嗡嗡的低语。
不少掌柜脸上的怒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愕、犹豫、算计和一丝心动的复杂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