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种事儿,李捕头没来吗?”
“哼,李捕头?自然有别的案子!”
麻脸班头眼中露出一丝忌惮,没理会吴管家,三角眼一翻,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手里一张盖着红戳的拘票,语气稍缓。
“白纸黑字,苦主画押!
县尊大老爷签的票!
是不是诬告,到了堂上自有分晓!
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老爷?别耍心思,难不成还要我们哥俩动手‘请’你?”
他身后的另一个差役配合地掂了掂腰间的铁尺锁链,出哗啦啦的瘆人声响。
周守义在一旁,脸上的惊骇和怨毒瞬间被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所取代!
机会!
天赐良机啊!
他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摆出一副痛心疾又义愤填膺的模样,迅上前把吴管家扒拉到一边儿。
“搀扶”
住摇摇欲坠的周守业,实则暗暗用力,将他推向差役方向。
“大哥!
这……这可如何是好!
定是有刁民眼红我周家家业,恶意构陷!”
“你放心,家里有我!
安平!
快,过来扶着你大伯!”
他嘴上说得漂亮,眼神却催促着差役赶紧拿人。
只要大哥进了大牢,傻侄子一没,大哥定然扛不住了,这周家很快就是他周守义的囊中之物了!
假儿子周安平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想和差役一起架住周守业。
“爹……爹……”
床上,一直“傻愣愣”
看着这一切的周平安,突然出了惊恐又无助的哭腔。
他挣扎着想要爬下床,身体却虚弱无力,一下子从床沿滚落在地,出“咚”
的一声闷响。
“少爷!”
吴管家惊呼,心疼得想去扶。
周平安却像感觉不到疼,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目标直指他爹周守业。
他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眼神是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和依恋,嘴里只是反复哭喊着:
“爹……不走……坏人……抓爹……爹不走……哇啊啊啊——!”
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像一根针,狠狠刺在周守业的心上。
他看着地上狼狈爬行、如同被抛弃幼兽般的儿子,浑浊的老泪再次夺眶而出。
“平安……我儿……”
“聒噪!”
麻脸班头被这傻子的哭嚎吵得心烦,三角眼一瞪,对着地上爬的周平安不耐烦地呵斥!
“滚一边去!
傻东西!
再嚎叫连你一起锁了!”
说着,他身边的差役已经将冰冷的铁链抖开,作势就要往周守业脖子上套!
“你敢!
来人!
老沈——!”
吴管家目眦欲裂,就要扑上去拼命!
同时呼喊护卫家丁!
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爷被如此折辱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