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柄。
杀人?他还从未杀过!
可现在,为了保护那个在他心里重于一切的人!
眼看着那戎族骑兵的弯刀就要劈中萧彻的后背,沈言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阻止他!
他笨拙地抬起手臂,双手死死握住枪,凭着脑海里那点可怜的影视剧记忆,闭上眼睛,对着那骑兵的方向,狠狠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突兀的、与周围冷兵器格斗声格格不入的爆响,骤然在战场上炸开!
那名偷袭的戎族骑兵身体猛地一僵,胸口爆开一团血花,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沈言手臂麻,差点把枪甩出去。
他睁开眼,看着那倒地的尸体,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惨白如纸。
“砰!
砰!
砰!”
战况不容他呆。
又有敌人冲来,目标直指因枪声而略显分神的萧彻。
沈言像是被上了条的木偶,凭借着一种保护萧彻的本能,再次举起颤抖的手,连续扣动扳机。
枪声接连响起,冲过来的几名戎族士兵应声倒地。
他根本来不及瞄准,全凭一股狠劲和运气。
每一枪响起,他的身体就跟着哆嗦一下,胃里翻涌得更厉害。
子弹打空了,他就手忙脚乱地退出弹匣,哆哆嗦嗦地换上新的,动作笨拙而生疏。
金属弹壳掉落在黄沙上,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敲打他的灵魂。
他不知道自己开了多少枪,打空了多少子弹,直到周围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幸存的戎族骑兵开始溃逃,他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手臂一软,那柄犹自散着硝烟味的手枪“啪嗒”
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净,没有沾血,却仿佛染满了看不见的猩红。
他杀人了……他刚才,用那个来自原世界的武器,杀了好几个人……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冷,牙齿都开始打颤。
在现代社会,这是要坐牢的,是重罪!
可是在这里呢,他是宸君,是副后,杀人不用坐牢的吧?法律会不会追究他?
各种混乱的念头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陷入了巨大的茫然和恐慌之中。
直到返回玉门关,进入相对安全的营帐,沈言依旧处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他机械地脱下沾满尘土和硝烟味的皮甲,坐在角落里,眼神直,对外界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反应。
萧彻正在与几名将领商议后续的防御部署和如何彻底肃清残敌。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条理清晰,仿佛肩上的伤和刚刚结束的战斗并未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需加强斥候巡逻范围,防止敌军再次迂回。
另外,与北狄方面的联络要加快,务必明确他们的态度和下一步动向……”
萧彻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的沈言,见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对这边的讨论充耳不闻。
萧彻的心微微抽紧。
他挥了挥手,示意将领们先退下。
帐内安静下来。
萧彻走到沈言面前,蹲下身,这个动作牵动伤口,让他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捧住沈言冰凉的脸颊,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清晏?言言?”
萧彻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言的眼珠缓缓转动了一下,焦距终于汇聚在萧彻脸上。
他看着萧彻关切的眼神,看着他肩头因为蹲下而可能被牵动的伤处,所有的后怕、恐惧、自我厌恶和茫然,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猛地扑进萧彻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背后的衣料,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冲破了阻碍,泄露出来。
“萧彻……我……我杀人了……我用枪……杀了好几个人……”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自我怀疑,“我是不是……是不是很可怕?”
萧彻被他撞得伤口一阵刺痛,却毫不在意,用没受伤的右臂紧紧环住他颤抖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予安抚。
“傻清晏……”
萧彻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疼惜,带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