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直视着萧彻,带着近乎哀求的决绝:“陛下!
老身与婉容今日跪求陛下,并非为谢家谋私利!
实是为陛下计,为江山社稷计!
恳请陛下……广纳贤妃,充盈后宫!
为萧氏皇族,留下血脉!
至于清晏……”
老夫人声音哽咽,“他必能理解陛下的苦衷!
若他因妒生事,有违宸君之德,老身……老身第一个不饶他!”
一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彻的心上。
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为何清晏被支开,为何两位长辈要行此大礼。
她们不是不疼清晏,恰恰是因为太疼他,太看重他如今的地位和萧彻的恩宠,才更害怕他会成为帝王传承的“绊脚石”
,害怕这份独宠最终会引来滔天祸患!
她们在用这种最卑微也最决绝的方式,试图为萧彻、为江山,也为谢清晏的未来,求一个“稳妥”
的出路——纳妃,生子。
巨大的荒谬感、愤怒、以及一种深沉的悲哀瞬间攫住了萧彻。
他看着跪在眼前、泪流满面、却固执地认为自己在“为大局着想”
的两位妇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深邃的眼眸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片冰冷的、令人心悸的沉寂。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老夫人,夫人,请起。”
他抬手,无形的威仪让柳婉容和杨老夫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关于子嗣……”
萧彻的目光扫过二人,锐利如刀,“朕从未觉得,这是清晏的错,或是他的‘阻碍’。
他是朕亲自选定的宸君,是朕心之所系,是朕唯一的爱人。
朕爱他,与他能否生育无关,只因为他是他。”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帝王金口玉言的份量:“至于皇嗣传承,江山后继……”
萧彻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朕自有考量。
朕尚有几位与朕关系尚可、品性端正的堂兄弟姊妹。
过继其一子嗣,悉心培养,承继大统,并非不可行。
这江山,只要后继得人,姓萧,便足矣。”
柳婉容和杨老夫人彻底愣住了。
她们想过陛下会震怒,会敷衍,甚至可能迫于压力答应,却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答案——宁愿过继,也绝不纳妃!
这份对清晏的执着,已经出了她们对帝王之爱的认知!
“陛下!
这……这如何使得!”
柳婉容急了,“过继终究……”
“朕意已决!”
萧彻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压下了所有质疑。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严,“此事,到此为止。
朕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更不希望清晏知道今日之事,徒增烦忧。
二位只需记住,朕与清晏之间,不需要第三个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二人:“夜深了,二位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不再看她们震惊复杂的表情,转身大步离开了正厅,背影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坚决。
留下柳婉容和杨老夫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帝王的态度如此强硬,甚至不惜颠覆“立嫡立长”
的传统,只为保全对清晏独一无二的爱……这份情意,深重得让她们感到震撼,却也更加忧心忡忡。
这条路……真的能走下去吗?
沈言抱着雪团回到谢清晏记忆里熟悉的房间。
屋内烛火温暖,陈设如旧,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儿时无忧无虑的气息。
他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给雪团梳理着蓬松的毛,一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呆。
刚才正厅里那凝重的气氛,祖母突然让他离开时母亲眼中闪过的忧虑……都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她们要和萧彻说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听?
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很快又被另一种更深的情绪取代。
看着这间承载了谢清晏全部童年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