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萧彻心口的位置,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那里……空了……你和我一样……都是疯子……都是疯子……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空旷冰冷的永寿宫里回荡,如同无数冤魂的呜咽。
萧彻缓缓站起身,俯视着地上这个彻底癫狂、散着恶臭的女人,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
的情绪也彻底褪去,只剩下帝王的冷漠和……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凉。
他得到了答案,一个疯子颠三倒四、充满诅咒的答案,却也印证了他最深的猜疑——这深宫之中,想要他死的,远不止眼前这一个。
他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地上只是一滩令人作呕的秽物。
玄色的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他转身,大步走向殿外。
阳光从敞开的殿门涌入,刺得人眼生疼,却无法驱散他身上沾染的、来自永寿宫深处的阴冷和腐朽。
身后,那疯狂的笑声和诅咒,如同附骨之蛆,久久不散。
乾元殿偏殿。
王德海看着谢清晏勉强喝下小半碗药,便又陷入那种失神的状态,心中焦急万分。
他刚想再劝几句,殿门被无声地推开。
萧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刚从永寿宫回来,身上似乎还带着那股子阴冷腐朽的气息,脸色比离开时更加苍白,眼底的青影浓重得化不开,唇线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
心口的伤处,在永寿宫那番对峙后,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牵扯着每一根神经。
他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榻上的谢清晏身上。
看到他依旧苍白着脸,失魂落魄地望着虚空,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像一根冰冷的针,刺进了萧彻本就烦躁阴郁的心底。
永寿宫的疯狂诅咒和林牧野这个名字带来的尖锐痛楚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
他走到榻边,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意。
沈言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靠近,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他慢慢地、有些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萧彻。
四目相对。
沈言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帝王之瞳中,看到了浓重的疲惫,看到了未消的戾气,看到了深藏的痛楚,还有……那层他再熟悉不过的、冰冷的抵触和疏离。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火烧火燎,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传递着小心翼翼的探询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想要靠近的渴望。
萧彻读懂了那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问:你去哪了?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更不好了。
若是以前,这无声的关切或许能在他心湖投下一丝涟漪。
可此刻,刚从永寿宫那个疯人院出来,满脑子都是那个疯女人的诅咒和林牧野昏迷不醒的身影,谢清晏这无声的探询,在他眼中却变成了另一种煎熬——一种无声的、提醒着他所有付出都像个笑话的煎熬。
他心口那道无形的伤疤又开始灼痛。
“看什么?”
萧彻的声音比永寿宫的地砖还要冷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烦躁,“朕死不了。”
又是这句话!
沈言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再次汹涌而来。
他急切地想要摇头,想要表达不是那样的!
他想告诉他,自己看到他脸色更差了,心口那伤是不是又痛了?他刚从永寿宫回来,是不是又气着了?那个太后说了什么?
可他什么都说不了!
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迅在眼眶里积聚,那无声的焦急和委屈几乎要冲破他单薄的身体。
萧彻看着他眼中瞬间涌起的泪光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心头那股戾气如同被浇了油,“轰”
地一下燃得更旺!
又是这样!
又是这副样子!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仿佛他萧彻才是那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人!
“收起你这副样子!”
萧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深深的厌倦,在寂静的偏殿里如同惊雷炸响,吓得旁边的王德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朕不想看!”
他盯着谢清晏蓄满泪水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你既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