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酒酒没打算告状,本来只是很平静的和沈皓宸叙述这个事实,可是没想到这话一说出口,情绪立马就不对劲儿了,就连她自己听着,这软软糯糯的语调都像是撒娇。
乔酒酒从小到大都不擅于告状,不管自己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她大多数时候会选择自己承受,如果有余力的话就会报复回去,因为她就算告状也不知道该向谁告,外公还在的时候几乎没人敢欺负她,后来有人敢欺负她的时候,她再也没有诉苦的地方。
撑死了只能和树洞说一说,有什么办法?
现实如此,她只能受着。
时间久了,她也忘记了告状是什么感觉,甚至忘记了去跟别人说自己的伤口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但现在,她竟然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了,没有丝毫犹豫,就是单纯的说,这个人欺负我,我很不开心。
甚至在说出口的那一刻,能感受到自己的开心。
真的是受冷遇久了,只要一点点温暖,她就能高兴许久。
说完以后她依旧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耳边有沈皓宸的呼吸声,听着虽然稳定,但已经乱了,他说道:“你想怎么办?”
这是把主动权完全交出来的一种方式,但乔酒酒不太喜欢。
她这个人心软,但是对于欺负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手软。
但顾东和沈皓宸的关系复杂,甚至是在他揍了卫韶光之后还能全身而退,所以乔酒酒都有点不敢赌沈皓宸的反应以及他的处理方式。
她皱着眉抱怨道:“沈老师,我不知道。”
沈皓宸似是松了一口气,“那我帮你?”
乔酒酒摇头,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把沈皓宸吓了一跳,他急忙问道:“是不是哪里疼?我去找傅临安。”
乔酒酒其实就是单纯的有点困倦了,但看见沈皓宸这样的反应觉得有点好笑。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咬着下唇,装作难受的样子,这可把沈皓宸给吓坏了。
一颗心不上不下的被挂在那儿,他摸了一把脑袋拿出手机就给傅临安打电话,却被乔酒酒伸手摁住了。
乔酒酒虚弱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难受。”
沈皓宸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很想点根烟,但考虑到乔酒酒的身体还是忍住了,手指在烟盒上摩挲了一会儿,良久之后说道:“抱歉。”
为我那些不经意的伤害,也为我没保护好你。
乔酒酒却摇摇头,“沈老师,没必要,我没事。”
“你先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我会处理。”沈皓宸说道。
乔酒酒点头,过了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极了沈皓宸的心情,他冒雨而来,却还是不忘给乔酒酒带上洗漱用品和衣服,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他才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乔酒酒,尽管他眼睛里全是赤红色的血丝。
这两天,他完全睡不好。
一闭上眼睛都是乔酒酒的身影,尤其是她满身是血的倒在嘉悦地上,没有亲眼所见却比亲眼所见更吓人,顾东那边他甚至都没亲自过去,而是让凌风找人给控制了起来。
所以的一切看似尽在掌握,但实际上,最大的变量还没有出现。
沈皓宸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抬眼望着窗外,心情阴郁。
*
乔野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像一座雕塑似的望着自家姐姐的病房,在纠结许久后终于做了决定。
他像个大人一样昂首挺胸,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白色病号服,朝着姜暮的办公室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坚定。
叩叩叩。
姜暮的声音从厚实的门板另一边传来,“请进。”
乔野低咳一声,推门而入,姜暮正在写他的病历,看到他来便挥手让他坐下,“正好你来了,有些问题我想跟你说一下。”
乔野点头,“我也想和姜医生说些事情。”
“你的身体接受能力很好,这颗心脏和你的几乎没发生太大的排异现象,这是一件好事,但你也要记得,以后要按时服药,定时定量,不能随意更改服药时间和改变药物剂量。”姜暮皱眉说道:“这上边记录的你有两次出现了轻度的排异现象,是在你更改了药物剂量后出现的,所以日后注意,可以吗?”
乔野抿唇,“我会注意的。”
姜暮把其他的情况和他交代了一下,尔后问道:“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乔野抬眸看向他,“我想出院。”
姜暮顿住,皱眉不解的望向他,“现在出院对你的身体情况很不利,医院不会允许。”
“我必须出院。”乔野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出院。”
“为什么?”姜暮的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你家人也不会允许的。”
“我姐已经答应了。”乔野说,“我不想成为我姐的负累。姜医生,我会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