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失利后,我独自来到景德镇散心。
>古窑遗址的泥土里,半张“美人醉”瓷片异常鲜红。
>当夜,瓷片渗出鲜血,浮现出“骨作胎,血为釉”的诗句。
>镜中总闪过无脸琉璃人偶的倒影,触摸我后颈的手指冰凉似瓷。
>镇上老人一见我便面色剧变:“陈家窑的诅咒回来了!”
>我找到1949年失踪的陶艺家陈怀瑾笔记,记载着活人祭窑的秘术。
>最恐怖的是,他未完成的琉璃人偶,竟与我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被镇长囚禁在古窑深处时,我才明白:
>琉璃人偶想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我体内属于母亲的守窑人血脉。
>它们需要活人血脉完成最后的点睛,释放所有被囚禁的灵魂。
---
雨,泼得天地混沌。长途汽车在景德镇老旧的站台旁喘着粗气停下,车门“嗤”地泄出一口浊气,也吐出了我——林晚,一个高考惨败、无颜见江东父老的高三女生。冰冷的雨水立刻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激得我缩了缩脖子,拖起沉重的行李箱,像是拖着坠了铅块的心。
站台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晕开,模糊不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泥腥味,混合着雨水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柴火烟气,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这气味,竟莫名让我想起复读班教室里永远擦不干净的黑板,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粉笔灰味道——同样的压抑,同样的令人窒息。我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那股烦闷,却只让那混合着泥土、雨水和某种古老窑火余烬的气息更深地钻进了肺腑。
“青溪民宿”的招牌在雨幕里半明半灭,字迹被水痕冲刷得有些模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年的木头、尘土和淡淡霉味扑面而来。柜台后,一个穿着深蓝布褂的老头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漠然地垂下,手指在泛黄的登记簿上滑动。他枯瘦的手指像老树的根须,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泥垢。
“林晚?”他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
我点点头,递过身份证。
“二楼最里头。”一串沉甸甸的铜钥匙被推了过来,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指尖一缩。老头没再看我,只是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夜里关好门窗,后山野猫多,别惊着了。”
这话说得平常,可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朝我随身的背包瞥了一眼,那里头,装着我在古窑遗址边随手捡到的一片碎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含糊应了一声,拎起箱子走向那狭窄陡峭的木楼梯。每踩一步,楼梯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房间狭小得可怜,一床、一桌、一柜而已。窗户对着后山,黑黢黢的,只有雨水单调地敲打着玻璃。我把背包扔在靠墙的椅子上,那块硬物隔着帆布硌着我的背。我把它掏了出来。
下午在古窑遗址,漫无目的游荡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扶住旁边半截残破的窑壁时,手掌却在湿滑的泥地里摸到了它。半片瓷,形状不规则,边缘锋利。它躺在一片灰褐的泥泞里,偏偏那釉色,红得惊心动魄,像凝固的血,又像烧透了的火炭。一种莫名的悸动让我把它捡了回来,此刻放在桌上,那抹红在昏黄的灯光下幽幽地亮着,有种妖异的生命力。
我把它放在书桌一角,它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幽幽地反射着昏黄的灯光。窗外雨声更密了,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我的神经。高考分数单上刺眼的数字,父母强压失望的叹息,同学群里隐晦的议论……所有被刻意压下的情绪,在这陌生而压抑的雨夜里,被这抹诡异的红瓷搅动起来,翻腾不休。
疲惫像潮水般涌来,我草草洗漱,几乎是栽倒在硬板床上。被子有股陈旧的潮气,我把自己裹紧,意识很快沉入一片粘稠的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一种奇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微弱声音钻进了耳朵。
滋…滋…
像是水珠滴落在某种光滑坚硬的表面上,缓慢,粘稠,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拖沓感。
我猛地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窗外雨声不知何时停了,死寂得可怕。只有那“滋…滋…”的声音,持续着,固执地钻进我的耳膜。声音的源头,似乎就在书桌的方向。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屏住呼吸,僵硬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