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更衬得屋里死寂一片。林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那张47分的卷子,陈远下午在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还有那只鹦鹉冰冷的眼神……各种画面在脑子里搅成一团乱麻。窗外惨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前的地板上投下一条窄窄的、惨白的光带。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不是鸟类的叽喳或学舌。那声音……低沉、平缓,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属于成年男性的腔调,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瓷砖地上,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林晚……”那声音模仿的,分明是她们班主任老王那略显沙哑的嗓音!
林晚猛地一僵,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像被钉在了床上,连呼吸都停滞了。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享受她的恐惧,然后继续响起,冰冷地穿透黑暗,钻进她的耳朵:
“你暗恋班长陈远的事……全班都知道了。”
嗡——
林晚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一片空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麻木。是幻觉?一定是白天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笼子那边,再没有声音传来。死寂重新笼罩房间,仿佛刚才那句恐怖的低语从未出现过。可那冰冷的话语,却像淬了毒的针,深深扎进她的脑海,反复回荡——“全班都知道了……全班都知道了……”
黑暗中,她似乎能感觉到,笼子方向,两道冰冷的视线,依旧穿透黑暗,牢牢地锁定着她。
第二天清晨,林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走进教室,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她几乎是屏着呼吸坐到自己座位上,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周围。张悦正低头整理书本,前排的李强在和同桌嬉皮笑脸地打闹,斜后方的陈远……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晨曦透过窗户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鼻梁挺直,下颌线干净利落,手里捧着一本物理习题集,眉头微蹙,似乎正被一道难题困扰着。
一切如常。没有想象中的窃窃私语,没有异样的目光,更没有谁跳出来指着她说“林晚喜欢陈远”。紧绷了一夜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点点。也许……真的是幻听?那只诡异的鹦鹉……或许只是巧合?她试图安慰自己,可心底深处那片冰冷的阴影,却固执地盘踞不去。
第一节课是数学。秃顶的赵老师夹着三角板走上讲台,习惯性地推了推他那副厚如瓶底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视全场,带着数学老师特有的严肃。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始讲解昨晚留下的那道复杂立体几何题。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细微、却清晰得如同耳语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林晚的耳朵里,带着一丝冰冷而笃定的笑意:
“看,赵老师马上要发火了……就为那本掉在地上的练习册。”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顺着那声音的“指示”看去——教室中间过道上,果然孤零零地躺着一本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封面朝上。大概是哪个同学不小心碰掉的。
讲台上的赵老师目光也恰好扫到了那本练习册。他讲课的声音顿住了,眉头习惯性地拧成一个疙瘩,厚厚的镜片后射出严厉的光。他走下讲台,脚步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沉重。他弯腰,捡起那本练习册,手指用力地捏着书脊,指节都有些发白。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屏住了呼吸。
“谁的?!”赵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像平地炸响一声雷,“啊?!上课铃都响了多久了?东西还掉在地上!有没有一点纪律性?!”
他猛地将练习册“啪”地一声拍在最近一排的课桌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桌面嗡嗡作响。那倒霉的邻桌同学吓得脖子一缩,脸都白了。赵老师余怒未消,站在过道中央,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噤若寒蝉的学生们,开始了关于课堂纪律和态度的、长达五分钟的训斥。
林晚僵坐在座位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冰冷的恐惧感如同实质的毒蛇,缠绕住她的脖颈,越收越紧。不是幻觉!那只鹦鹉……它说中了!一字不差!
课间操的混乱人潮中,林晚魂不守舍地随着人流走下楼梯。脑子里全是赵老师拍桌子的巨响和鹦鹉那冰冷的低语。就在这时,那个如同跗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