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公之于众的人,就是他!
顾明猛地转回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在方思哲脸上,巨大的震惊和寒意瞬间攫住了他。方思哲看着顾明脸上剧变的神情,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审判。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叹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叹息声在冰冷的审讯室里回荡,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疲惫和解脱。
“十年了….”方思哲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空洞,那枚戒指.……内侧刻着的'S'…其实,是我刻上去的。”
审讯室的空气凝固成了坚冰。惨白的灯光下,方思哲的脸像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旧报纸,疲惫的沟壑里填满了十年的风霜和此刻濒临崩溃的平静。他闭着眼,仿佛在积蓄最后一丝力气,去撬开那座压在灵魂上整整十年的坟墓。
“苏晓..…"这个名字从他干裂的嘴唇间吐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又饱含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她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像山城雨后的栀子花。”他的声音很轻,飘忽不定,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故事。”
“十年前,我刚开始跑社会新闻,莽撞,又自命不凡,觉得手里的笔能捅破天。一次去三院做医疗纠纷的采访,认识的她,她刚值完夜班,脸色苍白,眼睛却亮得惊人,帮我解了围.….”
方思哲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食指内侧那道淡白的旧疤,动作轻得像在抚摸情人。
“我们….在一起了。很秘密。她怕医院风言风语,影响工作。我爱她的安静,她的倔强,还有……她对这份职业近乎固执的信念。"他顿了顿,呼吸变得沉重,“直到….她调去了那个该死的'圣心诊所’做短期支援。周慕海开的私人诊所,打着高端服务的幌子。”
顾明屏住呼吸,身体前倾,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耳膜。
“不到一个月,她就变得不对劲。魂不守舍,噩梦连连。她哭着告诉我,那里根本不是诊所..….是屠宰场!"
方思哲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恐惧和愤怒在十年后依旧炽烈,“他们打着检查、小手术的名义,暗地里……摘取器官!目标...大多是像她那样的年轻医护人员,或者.…走投无路的穷人。周慕海....他就是幕后的操刀恶魔!他和境外器官贩卖组织有勾连,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链!"
“她发现了证据?"顾明的声音绷紧。
“一本记录着供体信息、交易对象、资金流向的暗账…….还有她偷偷拍下的几张照片。”方思哲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她太害怕了,也太天真了。她说要曝光、要报警,要彻底毁掉周慕海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方思哲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和悔恨,肌肉扭曲着:“我.…..我当时在报社刚刚站稳脚跟,正拼了命想往上爬。周慕海.……他那时已经很有能量了。我劝她、求她、威胁她……我说曝光就是找死!周慕海会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我们!我说.……把证据给我,我来处理,我来找机会…”
他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我…..骗了她。我害怕了,我拿着那些证据,没有去报警,没有去曝光.…..我.…….我去找了周慕海。"
顾明的心沉到了谷底。审讯室里只剩下方思哲粗重的喘息声。
“我想用证据.….换一个前程。我以为周慕海会给我钱,或者.…给我在集团安排个职位。"方思哲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自我唾弃的卑劣,“我太蠢了……周慕海,他看着我,就像看一条送上门的、愚蠢的鬣狗。他笑了……他收下了证据,然后……他问我,那个小护士,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知道太多了。"
方思哲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我.…我吓傻了。我说…..我会让她闭嘴,永远闭嘴...”
“所以你就杀了她?!"顾明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寒意。
“不!不!我没有!"方思哲猛地抬起头,嘶声喊道,眼中是极致的恐惧,“是周慕海!是他的人!那天晚上..2015年4月15号.…他们让我把苏晓骗到诊所,说是'谈条件"….我……我鬼迷心窍,我以为.……..我以为周慕海只是想吓唬她,让她签保密协议…”巨大的痛苦让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我看着她走进那间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