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蝶血木簪、妙玉的莲纹玉簪、李纨的素银兰簪——它们散发出的混乱而微弱的力量场,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尽管无形),勉强驱散着周遭那令人窒息的污秽感和恶意窥伺。左手则下意识地摸在外套口袋上,那里还放着探春的裂痕凤簪和熙凤的赤金点翠簪,五支簪子如同五颗冰冷的心脏,紧贴着她,汲取着她的体温,又释放着各自沉甸甸的怨念与执念。
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扭曲盘绕,如同巨兽的肠道。空气里的硫磺恶臭和尸腐味虽然淡了些,却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怨魂在低语哭泣的粘稠感,压迫着神经。林晚的精神绷紧到了极限,每一次拐角,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巨大的恐惧。那个被铜钱重创的“活尸”如同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扑出。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极其诡异的……光?
不是灯光,也不是月光。那是一种幽暗的、带着淡淡青绿色的冷光,如同夏夜坟地里的磷火,若有若无,从走廊尽头的墙壁缝隙里渗透出来。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尽头?有光?那怪物是不是就藏在里面?
她停下脚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身后的月白旗袍女子也无声地停下,如同一个冰冷的影子。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前方的黑暗,落在那微光的来源处,空洞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林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尘埃味,刺得喉咙发痒。她别无选择。她握紧手中的“武器”,如同握着救命稻草,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那幽绿的微光挪去。
靠近了。
那并非墙壁缝隙透出的光。走廊尽头,赫然是一扇巨大的、厚重的……铁门?不,更像是某种老式仓库或大型设备间的对开金属门。门体是深沉的铁灰色,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撞击的凹痕,透着一股厚重的年代感和难以撼动的坚固。而那幽青色的微光,正是从两扇厚重铁门之间那道狭窄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中,顽强地渗透出来!
门缝!
林晚的心跳如鼓。门后面是什么?那怪物最后的巢穴?还是……第六支簪子的所在?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那道狭窄的缝隙,眯起眼睛,试图窥视门后的景象。
缝隙太窄了。视野被压缩成一条极其有限的竖线。
幽青色的冷光正是从这条缝隙中弥漫出来,带着一种非尘世的寒意。借着这微弱的光,林晚只能勉强看到门内似乎是一个极其空旷的巨大空间,地面似乎铺着某种深色的、光滑的材料(水泥?),空旷得一眼望不到边际。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空无一物,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死寂的幽青冷光。
然而,就在这空旷得令人心悸的空间中央,视线的极限处,似乎……悬浮着什么东西?
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缝隙太窄,根本无法看清具体是什么。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极其微小的、散发着不同色泽光晕的……点?它们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静静地悬浮在离地数米高的半空中,如同宇宙中几颗孤寂的星辰。
那是什么?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第六支簪子?不止一支?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试图分辨那几个光点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骤然从门缝中荡漾出来,瞬间掠过她的意识!
这股意念……冰冷、孤高、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厌倦和拒人千里的疏离!与李纨的死寂麻木不同,这是一种主动的、冰冷的隔绝!仿佛世间万物皆是污浊,唯有自身一片冰雪洁净!
**惜春!**
林晚的脑海中瞬间跳出这个名字!那个“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最终“独卧青灯古佛旁”的贾府四小姐!这股孤高绝尘、厌弃红尘的冰冷意念,非她莫属!
第六支簪子!是贾惜春的!就在门后!在那个悬浮的光点之中!
巨大的惊喜和更深的恐惧同时攫住了林晚。找到了!但如何进去?这扇厚重的铁门,如同天堑!她尝试着用手推了推,冰冷的铁锈触感传来,铁门纹丝不动,沉重得超乎想象。缝隙太窄,连手指都插不进去。
怎么办?硬撞?绝无可能!林晚焦急地环顾四周,希望找到门锁或者开启的机关。然而,门框周围除了厚厚的锈迹和灰尘,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束手无策、心急如焚之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