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细微的“沙…沙…”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不疾不徐,由远及近。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绷紧到了极限,攥着玉簪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缓缓从走廊的黑暗中显现出来。
首先映入林晚眼帘的,是一双鞋。不是运动鞋,也不是皮鞋,而是一双样式非常老旧的、黑色平绒布面的布鞋,鞋口边缘绣着极其细密的、几乎看不清的暗色缠枝莲纹。鞋面纤尘不染,与这破败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布鞋之上,是同样质地的黑色裤脚,熨烫得笔直服帖。
再往上……
当那个身影完全走出黑暗,暴露在从破窗透入的、惨淡的月光下时,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
她穿着一件素净到极致的月白色旗袍。没有任何花纹,没有任何滚边,只有最纯粹的、如同初雪般的月白。旗袍的料子垂感极佳,勾勒出她纤细玲珑的身段,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头发乌黑如墨,在脑后挽了一个极其简洁、一丝不苟的发髻,只用一根同样没有任何装饰、通体素银的簪子固定着。月光勾勒出她清晰的下颌线和脖颈优美的曲线。
最让林晚感到窒息的是她的脸。
那是一张极其清丽、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如同上好的薄胎瓷。她的眉毛细长如远山,鼻梁挺直秀气,嘴唇是淡淡的樱花色,形状姣好。然而,这张本该充满青春气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瞳仁是极深的黑色,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恐惧,没有好奇,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洞和漠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其中激起一丝涟漪。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距离林晚几米远的走廊阴影边缘,月白色的旗袍在惨淡的月光下,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幽魂。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林晚身上,又似乎穿透了她,看向她身后更虚无的地方。
刚才那枚救命的铜钱……是这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穿着月白旗袍、气质却如同千年古玉般冰冷沉寂的年轻女子射出的?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女子,气质太过诡异。她身上没有活人的生气,也没有鬼魅的阴森,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亘古不变的沉寂。这种沉寂,比刚才的“活尸”更让林晚感到不安和恐惧。
“你……你是谁?”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穿月白旗袍的年轻女子没有回答。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空洞眼眸“看”着林晚。她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林晚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支妙玉玉簪上。
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让林晚感觉手中的簪子又微微发起烫来。
女子终于有了动作。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同样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那只手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与她那身沉寂的气质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她摊开掌心。
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几枚东西。
在昏暗的光线下,林晚看得分明——是铜钱!和刚才嵌入“活尸”口中的那枚一模一样!边缘磨得圆润光滑,带着古旧的铜绿锈迹,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黄光。
女子摊着掌心,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看着林晚。那意思不言而喻——刚才救你的,是这个。
林晚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看着女子掌心那几枚古老的铜钱,又看看她那张毫无表情的、如同精致人偶般的脸,巨大的困惑和更深的寒意包裹了她。这个神秘出现的女子,穿着如此不合时宜的旗袍,拥有着诡异的力量(那枚铜钱绝非普通暗器),却又如此沉寂冷漠……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也和这金陵十二钗的簪子有关?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晚的脑海!她猛地想起镜中那些穿着各色旗袍的女子!难道……这个女子,就是其中之一的魂魄?不!不对!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