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身的力气,向着远处亮着惨白灯光的值班室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不见了…她被抓进去了!那些树藤!松林里!”我语无伦次,浑身湿透地撞开值班室的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值班的张老师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镜滑到了鼻梁下,惊愕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林晚?怎么回事?慢慢说!谁不见了?”
“陈雨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就在后山!美人松那边!我亲眼看见…看见有藤蔓缠住她,把她拖进去了!”我摊开掌心,那只沾满泥污的玻璃松鼠在值班室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
张老师的脸色瞬间变了,先是震惊,随即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里透出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混杂着怀疑和一种极力压制的、更深的惊惶。他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外面,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呼啸而入,卷起桌上的纸张,也带来了那片美人松林在黑夜中发出的、如同鬼哭般的呜咽松涛声。他眯着眼,努力朝后山方向望去,但窗外只有一片被暴雨搅得混沌的黑暗。
“你看清楚了?”张老师猛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值班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灯管的嗡鸣。他转过身,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发青,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加强的严厉,“林晚,这种玩笑不能开!雨那么大,天又黑,你看花眼了很正常!陈雨婷那孩子…唉,最近心思有点活泛,说不定就是借这天气溜出去玩了!”
“不是溜出去!”我激动地反驳,指尖深深掐进冰冷的掌心,“我亲眼看到的!藤蔓!活的藤蔓!拖着她往松林里拽!就在那片空地上!有拖痕!还有这个!”我把挂饰举到他眼前。
张老师瞥了一眼挂饰,眉头皱得更紧,眼神却避开了我:“一块小挂件能说明什么?掉在泥巴地里很正常。后山?那美人松林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区域,多少年了,从来没出过事!那些树,干干净净的,哪来的什么吃人藤蔓?林晚,你是高三学生,压力大,我理解。但想象力太丰富,影响学习就不好了!”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像是在说服我,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赶紧回宿舍换衣服!这事我会报告上去,但肯定是你看错了!别自己吓自己,也别到处乱说,引起恐慌对谁都不好!”
他挥了挥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驱赶意味。冰冷的绝望混着被质疑的愤怒,堵在胸口,闷得我喘不过气。那甜腻腥气的味道,雨婷最后那绝望的眼神,还有黑暗中扭动的藤蔓……它们如此真实,真实得刻骨铭心。可在张老师口中,却成了我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最终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带着一身冰冷的雨水和无法言说的恐惧,一步步退出了值班室。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个不断循环的冰冷噩梦。校方的通告冷冰冰地贴在公告栏最不起眼的角落:“高三(7)班陈雨婷同学,于X月X日晚自习后擅自离校,至今未归。疑似逃课。请广大师生引以为戒,严格遵守校规校纪……”
班主任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公式化的惋惜和严厉的告诫:“…陈雨婷同学的行为,给班级、给学校抹了黑!高三关键时刻,心思要放在学习上!她的家长已经报了警,警察也在全力寻找。大家不要胡乱猜测,更不要传播不实信息,影响备考氛围!林晚,”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尤其你,作为她好友,更要稳住心态,安心复习!”
警察来过两次。第一次,一个年轻的警官,眼神锐利,详细询问了我看到的一切。我一遍遍复述那晚的恐怖景象——扭曲的藤蔓,绝望的挣扎,被拖入黑暗的身影。他认真地记着笔记,眉头紧锁,反复确认:“你确定是‘活’的藤蔓?不是你看错了树影或者被风吹动的普通藤条?”
“不是!”我几乎喊出来,指甲掐进手心,“它在动!缠住她!拖着她走!像蛇一样!”
他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说会去后山查看。第二次,他再来时,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晚同学,”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无奈,“我们仔细勘查了后山美人松林区域,包括你说的那片空地。泥土确实有翻动和拖拽的痕迹,但暴雨冲刷得太厉害,无法提取有价值的线索。至于你说的…藤蔓,”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植物组织的残留。那片林子我们也初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