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依1穿着那身宽大的校服,低着头,厚厚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她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整个人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沉默得可怕。
陈锋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没有立刻开口。他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试图穿透那层厚重的刘海,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清晰地敲打着人的神经。
“林晚。”陈锋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你姐姐林晓,死了。死在誓师大会期间,死在教学楼三楼的空教室。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连呼吸的频率似乎都没有改变。
“下午两点零五”陈锋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姐姐的手机,拨出了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通话时间,七秒。她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就在陈锋的耐心即将耗尽时,林晚终于动了。她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厚厚的刘海下,那双眼睛露了 出来。没有泪水,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漆黑。像两口废弃了千年的古井幽深,死寂,映不出任何光亮。她的嘴角,甚至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怪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天气预报:
是我杀了她。
陈锋瞳孔骤然收缩。旁边的记录员倒抽一口冷气,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出刺耳的一声。
林晚无视他们的反应,那双深井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锋,平静的话语如同冰锥,一根根钉入空气:
但你们永远无法证明。
她微微歪了歪头,那个诡异的、凝固的微笑在她苍白的脸上扩散开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笃定和嘲弄。
“因为那天,站在主席台上,带领几千人宣誓的那个'林晓 '……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是我。
“轰!”
问询室里仿佛炸开了一颗无声的炸弹,陈锋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记录员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你?\"陈锋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刀,“林晚,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冒充你姐姐上台领誓?几千双眼睛!还有监控!你......”
头发,身高,声音,走路的姿势林晚打断他,语速依然平稳,模在背诵标准答案,“我们几乎一模一样。只要穿上她的校服,梳一样的马尾,刻意模仿她说话的腔调和语速......紧张亢奋的人群,距离主席台那么远,谁会在意那一点点细微的差别?他们只需要一个'林晓’站在那里,完成那个象征性的仪式。”她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至于监控?它拍到了'林晓’上台,不是吗?它证明了'林晓'在领誓时,还'活着’,不是吗?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证据?
陈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这个少女平静的叙述,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让人心寒。他重新坐下,双手交又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压迫的姿势:“动机?林晚,为什么?她是你亲姐姐!
亲姐姐?”林晚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眼中的冰冷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汹涌的、淬了毒的恨意,“她偷走了我的人生!\"
她猛地从宽大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用力摔在陈锋面前的桌子上。
啪”的一声闷响。
那是一本硬壳笔记本,封面是磨损的星空图案,边角卷起,显得陈旧而私密。封面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两个字:林晚。
\"看看!\"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尖利,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看看她完美的外壳下,藏着怎样一颗腐烂的心!看看她是如何用那双'只会书写完美答案'的手,一点一点,把我推进深渊!
陈锋看着那本日记,又看向林晚那双燃烧着疯狂恨意的眼睛,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