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
“啪嗒。”
一声轻响,是那扇门合拢的声音。死寂再次笼罩了这间没有窗户的囚笼。
林晚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死死盯着自己指尖那个仍在隐隐作痛、渗出血珠的伤口,又看向习题集上那片刺目的、尚未干涸的血字。恐惧如同冰冷粘稠的沥青,从每一个毛孔倒灌进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猛地抓起书包,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撞开那扇沉重的墨绿色铁门,跌入外面梧桐巷浓稠的黑暗和湿冷的霉味中。
她逃也似的跑回家,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反锁上门。冰冷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她疯狂地冲洗着左手食指的伤口。水流冲刷着翻卷的皮肉,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她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窝深陷,瞳孔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惊惧。指尖的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颜色变得更深,像一枚烙在皮肤上的耻辱印记。
她颤抖着找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好。伤口被遮盖住了,但那种被异物刺入、血液被强行抽离的恐怖触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第二天傍晚,放学的铃声如同丧钟。林晚站在梧桐巷口,巷子深处那扇墨绿色的铁门,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生理性的恐惧让她胃部痉挛,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块,每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可“52分”那个鲜红的数字,还有母亲疲惫又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神,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她的心脏,拖拽着她,一步一步,再次走向那扇门。
门内的景象依旧。惨白的光,冰冷的空气,浓得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和铁锈腥气。白大褂老师已经站在讲台边,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如同一尊冰冷的石膏像。
林晚的课桌上,昨天那本染血的习题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老旧的、漆皮剥落的头戴式耳机,以及一本厚厚的、封面印着复杂电路图的英语听力模拟题册。那耳机线缠绕着,像一条盘踞的黑色毒蛇。
“戴上。听力。”老师的命令简短得像冰锥凿击。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看着那副耳机,昨天的恐惧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指尖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触碰到那冰凉的塑料耳罩。
就在她刚把耳机罩在耳朵上,准备伸手去拿那本听力材料的瞬间——
嗡!
一股强大的、带着强烈恶意的电流感猛地窜入耳道!林晚浑身剧震,眼前一黑,几乎从椅子上栽倒。紧接着,那冰冷的耳机线,如同活过来的毒蛇藤蔓,骤然收紧!
粗糙的塑料外皮死死勒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呃!”窒息的痛苦瞬间攫住了她。她本能地用手去抓挠脖子上的束缚,指尖却只能徒劳地在冰冷的耳机线上刮擦,留下一道道无用的红痕。那耳机线勒得如此之紧,深深地嵌进了她的皮肉里,气管被压迫,视野边缘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色噪点。
就在这时,耳机里,那嘶嘶的电流声骤然变了调!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绝不是任何正常的听力录音!它扭曲、失真,像是无数个濒死之人在浓稠的血浆里挣扎哭喊,又被强行糅合成一种非人的、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锯齿,狠狠地刮擦着她的耳膜和神经!
“Se A…… Dires……”
那非人的声音开始“朗读”题目要求。每一个扭曲的单词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林晚的听觉神经。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在颅内炸开!伴随着那声音的“朗读”,勒在她脖子上的耳机线也同步地、一下下地、更深地嵌入她的皮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颈部的皮肤和肌肉被无情地切割、挤压,温热的液体顺着勒痕缓缓渗出,浸湿了衣领。
“Question 1……”
题目开始了。那地狱般的声音开始念诵一段关于“深海探测”的对话。声音扭曲,语速快得惊人。但就在这非人的折磨中,一种诡异的现象发生了:每一个钻入她耳朵的、如同酷刑般的单词和句子,在撞击她痛苦不堪的神经中枢后,竟被强行“翻译”、“理解”了!对话的细节、说话人的意图、甚至隐含的嘲讽语气,都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里!仿佛这痛苦本身就是解码的钥匙!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