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时,被无穷无尽的模拟考排名、被父母的期望、被自己内心疯狂的苛责逼到悬崖边时的模样!那个我以为早已被时间埋葬、被人格清除彻底粉碎的'高三的林溪'!
镜中的“她”看着我,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向上弯起。那笑容冰冷、僵硬,带着一种非人的恶意和嘲讽。然后,“她”抬起了手。
不是我的手。那是一只属于少女的、更纤细、更苍白的手。
那只手里,赫然握着一支我无比熟悉的东西——那支用于“人格清除”的、顶端闪烁着幽蓝冷光的便携式电击仪!
嗡--嗡--
仪器启动时特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低频蜂鸣声,在死寂的卫生间里骤然响起,像毒蛇吐信,冰冷地缠绕上我的耳膜。
镜中的“她”微笑着,嘴唇无声地开合,清晰地吐出一句让我的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话。
“林医生,清除人格的感觉...如何?\"
“哐当!”
我猛地向后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脊背传来一阵剧痛,却远不及眼前景象带来的万分之一惊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炸裂开来。血液倒流回四肢百骸,指尖冰凉麻木。
镜子里那张年轻而怨毒的脸,那支嗡嗡作响、闪烁着不祥蓝光的电击仪,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不..不可能!\"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挤出的声音嘶哑破碎,“你..你已经被清除了!昨晚…...我明明......\"
“明明什么?”镜中的“她”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天真残忍,“明明用那个破仪器,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按下了最大功率?想把我和那些痛苦的记忆一起烧成灰?
她的语速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扎进我记忆最深处那场隐秘的自我治疗。
“林溪,我亲爱的主人格,\"她脸上的笑容扩大,露出一点森白的牙齿,“你太自负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上帝吗?能随意裁定哪个'人格'该存在,哪个该抹杀?\"她的目光扫过我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睡袍,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贪婪,“看看你给自己打造的这副光鲜亮丽的壳子!心理咨询师?顶尖专家?哈!不过是个用别人的痛苦来填补自己内心空洞的可怜虫!\"
她向前一步,那张年轻的脸几乎要贴上冰冷的镜面,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你忘了高三那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忘了那些整夜整夜睡不着,恨不得拿刀割开自己血管的黑暗了吗?忘了是谁一遍遍告诉你'考不上清北你就是废物“对不起父母就去死’的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带着一种疯狂的控诉:“是我!是那个被你视为耻辱、视为累赘、恨不得挫骨扬灰的'高三林溪’!在支撑你!在鞭策你!在逼着你从那滩烂泥里爬出来!没有我那些日日夜夜的诅咒和折磨,你能有今天?
“闭嘴!\"我捂住耳朵,指甲深深掐进头皮,试图阻挡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声音。冷汗浸透了睡袍的背部,黏腻冰冷。昨夜自我清除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书房里拉紧的窗帘,冰冷的仪器贴片压在太阳穴上,按下启动键时指尖的颤抖,以及随后那撕心裂肺、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裂的剧痛和一片混沌的黑暗......
“啊...想起来了?\"镜中的“她”满意地看着我痛苦的表情,如同欣赏自己的杰作,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令人胆寒的轻柔,“可惜啊,你失败了。电流只是撕开了你精心构筑的封印,把我...彻底唤醒了。至于你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人格?\"她嗤笑一声,“昨晚那一下滋味不好受吧?它现在..大概还缩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呢。”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电击仪,那幽蓝的光芒映在她年轻而扭曲的脸上:“现在,这具身体,这间诊所,这'人格清除疗法'…都是我的了!\"
\"你想干什么?\"巨大的恐惧攫取了我,比面对任何精神错乱的病患时都要强烈百倍。
“干什么?”镜中的少女歪着头,笑容甜美得像沾了蜜糖的毒药,“当然是继续你'伟大'的事业啊,林医生。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狂热而冰冷,“这世界上,像我们这样被痛苦折磨的'次等人格'太多了!它们寄生在那些软弱的主人格身上,制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