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倍。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那闪烁的红光死死攫住。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在礼堂就拔掉了连接线!
我亲手...亲手...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如同潜伏在深渊下的巨兽,猛地探出利爪,攫住了我的心脏!捏得它几乎要爆裂开来!我发出一声短促而嘶哑的抽气,身体猛地向后弹开,像躲避一条昂首吐信的毒蛇。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那红光!它为什么还在闪?它在录什么?它……它录下了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神经:它是不是……一直没关?从广播站那个下午开始.….….它是不是……一直在录?录下了我按下录音键的瞬间?录下了我惊恐的喘息?录下了我目睹林晚跳河时的僵硬?录下了我冲出广播站的脚步声?甚至录下了刚才我在礼堂里,拔掉连接线时,那瞬间涌上心头的、扭曲的快意?
“不...”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我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绝望的颤音。我像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徒劳地蹬着腿,想要离那个闪烁红光的东西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死死地盯着它,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瞪得酸涩欲裂。那红光,每一次闪烁,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
嗡——
一阵尖锐的耳鸣毫无征兆地袭来,瞬间淹没了房间里所有的声音。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地晃动、扭曲。那支躺在书包里的录音笔,在扭曲的视野里,仿佛变成了一颗跳动着的、猩红的心脏!它每一次收缩膨胀,都泵出粘稠的、带着腥气的暗影!
幻觉如同浑浊的潮水,汹涌地淹没了理智的堤岸。我看见陈砚捻着沙粒的手指,那灰黄色的细沙,此刻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闪烁的红光里流淌出来!它们像有生命的虫豸,迅速爬满了录音笔黑色的外壳,然后蔓延开来,覆盖了书包的内衬,又沿着地板的缝隙,疯狂地向我涌来!
沙粒摩擦的沙沙声,无数倍地放大,充斥了整个房间,钻进我的大脑,啃噬着我的神经。那声音里,仿佛还混杂着林晚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沙子!她嘴里全是沙子啊!”
我惊恐地用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拼命地往后缩,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但那沙沙声,那凄厉的哭喊,那闪烁的红光,无孔不入!它们穿透我的手掌,钻进我的骨头缝里!
“滚开!别过来!\"我失声尖叫,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非人的恐惧。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却冲不散那刺眼的红光和幻觉中汹涌的沙海。
就在这时,那支躺在沙海中央的录音笔,突然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伴随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嗡嗡声。顶端的红光,闪烁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刺眼!
紧接着,在极致的恐惧中,我听到了声音。
不是幻觉中的沙沙声和哭喊。
是真实的声音。
从录音笔那个小小的扬声器孔洞里,清晰地、冰冷地传了出来。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是我在广播站,按下录音键之前,因为紧张而发出的、压抑而急促的喘息声。
然后,是林晚身体撞破教室窗户玻璃时,那一声清脆又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哗啦——!
紧接着,是浑浊河水那沉闷、贪婪的咆哮!哗——轰!
最后,是林晚母亲那穿透一切的、泣血的哀嚎:“沙子!她嘴里….全是沙子啊!”
这些声音,被那支小小的录音笔,冷酷地、精准地、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我的喘息,玻璃的碎裂,河水的咆哮,母亲的哭喊.…..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献给死亡和绝望的、永无止境的安魂曲。
“啊——\"我终于彻底崩溃,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彻底撕裂的恐惧和无尽的悔恨。我再也无法忍受,像疯了一样从地上弹起来,撞翻了椅子,跌跌撞撞地扑向书桌,一把抓起那支依旧在播放着死亡之音、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录音笔!
入手一片冰冷,仿佛握着一块来自地狱深处的寒冰。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死死攥在手心,仿佛要把它捏碎!然后,像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