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玩意儿?”道人剑问道。
“你可知道东晋名臣谢安谢东山?”姜云溪问道。
“这怎会不知?”道人剑道:“谢太傅能文能武,当年淝水之战仅凭八万北府兵,就杀败了苻坚的百万大军,若不是这位谢太傅,南朝早就不存在了,可是这谢太傅跟陈叔陵的短棍有什么关系?”
“这陈叔陵手中的短棍,”姜云溪一字字道:“就是谢安谢太傅遗骸中的……一根大腿骨。”
“嘶……”道人剑闻言咧嘴道:“这也……这也太……”
“太瘆人了是不是?”姜云溪笑道:“但是……你不觉得陈叔陵这样的行为,有些太过刻意张扬了么?”
“什……什么意思?”道人剑问道。
“每天拿着一根腿骨在人前晃荡,偏爱偷坟掘墓,而且这么有伤颜面的事,他还偏偏要干得大张旗鼓……就算他深得他父皇宠幸,这么做是不是也有点儿太肆无忌惮了?名声这东西对他来说,就这么不重要么?”姜云溪笑着问道。
“您是说……他是故意让人们以为他这个人冷酷可怖,要的就是这么个恶名?”道人剑问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姜云溪低声道:“可是这场南陈的北伐之战打到这个份儿上,我又觉得,他挖坟这件事好像没这么简单。”
姜云溪停下脚步,低声道:“你想想看,这陈叔陵想让人们怕他有很多办法,为什么非要挖坟呢?古往今来挖坟是为了什么?”
“钱啊,刚才我就想问,但是他一个皇子为啥会缺钱?”道人剑道。
“不错,就是钱。”姜云溪道:“陈叔陵挖了很多贵族大墓,除了换来一身恶名之外,钱去哪了?”
“去……去哪了?”道人剑问道。
“你实话实说,南陈军队与我大周军队比起来,谁更精锐?”姜云溪不答反问道。
“这……”道人剑思索道:“我觉得南陈军队从兵员上来说,江南水乡的子弟还是比我们北方人略逊一筹的,但是这次北伐的南陈军队装备很是精良,披甲率非常高,训练有素,士气也很高涨。”
“不错。”姜云溪道:“那为什么南陈大军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呢?”
“军饷充足呗。”道人剑说完,好像明白了姜云溪的意思,“您是说……陈叔陵盗墓弄来的钱财,都变成了南陈北伐的军饷?”
“不错,我是这么猜的。”姜云溪笑道:“你想想看,就算江南本就富庶,就算当今南陈皇帝雄才大略,但是别忘了,侯景之乱当年可是席卷江南数年,长江南北烽火连天尸横遍野,金陵城更是在战乱之中几乎杀得十室九空,侯景之乱这才过去多少年?南陈哪来的钱财组织得如此雄壮的北伐大军?”
“哦……”道人剑有些恍然。
“所以我现在觉得,陈叔陵只是南陈皇帝干脏活儿的时候戴的那双手套,骂名让陈叔陵来扛着,实惠全都是皇帝的。”姜云溪感叹道:“说白了,他一个堂堂皇子,干的活儿其实跟咱们差不多。我估计也正因如此,赤羽营才会划归他的麾下。”
“哎……那不对啊。”道人剑突然问道:“这种脏活儿有得是人做,怎么南陈皇帝就舍得让自己宠爱的皇子来干?陈叔陵身份如此高贵,怎么就愿意担这骂名呢?”
“你如果见过陈叔陵小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姜云溪感慨道。
“您这话说的……您见过陈叔陵小时候啊?”道人剑笑道。
“我还真见过。”姜云溪叹了口气,淡淡道:“当年骁骑卫也是刚刚成立,我是第一批的旗官,有一次随杨坚大人去长安城校事府,与一位贵人密谋大事,我就是那次见到了陈叔宝,陈叔陵,还有当今的南陈皇帝陈顼。”
“长安城?”道人剑奇怪道:“南陈皇室怎么会在我大周的国都?”
“当年南北互相攻伐,乱的很,那时候南陈开国皇帝陈霸先尚未登基,陈顼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贵族,待在江陵,后来江陵被攻破,陈顼与他的几个儿女就被抓到了长安城做人质,我记得他们在长安城一待就是七年。”姜云溪道。
“哦……原来如此。”道人剑道:“哎?儿女?刚才您只说了陈叔宝陈叔陵啊,陈顼还有女儿也被抓来做人质么?”
“这……”姜云溪面露愧色,“有……有一个女儿。”
“您怎么了?”漆黑的林中,道人剑看不清姜云溪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