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将军,北齐大军主力已经到达,现于我大营正西方向大约十里开外的吕梁扎营!”中军大帐之内,哨骑探马在吴明彻为首的一众将军面前禀报道。
“扎营进度如何?”吴明彻问道。
“回大将军,敌军扎营速度缓慢,看起来颇为松散,而且明显民夫数量不够,不光是普通士兵,不少披甲士兵也得亲自动手搭建营房帐篷,看起来颇为吃力。”探马答道。
“可知敌军骑兵驻扎何处?”吴明彻道。
“回将军……”探马有些尴尬地答道:“只看见一些轻装骑兵十几骑一队往来巡视,没看到敌军主力骑兵,而且敌军非常注意驱赶我军哨骑,我等难以靠近观察。”
“嗯……”吴明彻单手捻着胡须,凝视着地图上北齐大军的扎营之处。
“大将军!”萧摩诃手下裨将沈子冲朗声道:“趁敌军立足未稳,让末将率骑兵突袭,保准把这帮崽子打个措手不及!”
“不可。”吴明彻断然否决,“敌军未战先示弱,显然是故意引诱我军出击,况且北齐以骑兵精锐着称,如今未见敌人骑兵主力,怎可贸然出击?况且敌人营地以北多密林,如果尉破胡将骑兵主力藏在此处,趁我军出击之时杀出,袭击我军侧翼,岂不是轻易就可以将我军拦腰斩断?前后夹击必败无疑,损兵折将不说,首战不利还会大损士气。”
“末将……末将鲁莽,请将军息怒。”沈子冲被吴明彻一番话说得冷汗直流,躬身道。
吴明彻挥手让沈子冲退下,“传我将令!各军各营严加防范不可懈怠,谨防敌军夜袭!”
与此同时,北齐大帅尉破胡正与副将长孙洪略驻马林中,遥遥观察着十里开外的那一大片陈军营寨,他身后,则是席地而坐的八千北齐虎卫精骑,一个个全身上下只露出双眼的铁甲骑士盘坐在地,看起来就如同一座座钢铁浮屠,杀气在冰冷的铁甲上淡淡散溢,冷峻的气势让他们身旁的战马都不敢嘶鸣。
“末将参见大帅。”尉破胡身后,一位在这支北齐军队中颇为少见的汉人将军低声道。
“哦,是王琳将军啊。”尉破胡咧嘴笑道:“将军找本帅有何事?”
北齐骠骑将军、扬州刺史王琳恭敬道:“末将……末将认为……大帅所选扎营之处,略有不妥。”
“有何不妥?愿闻王将军高见。”尉破胡面色如常,并没有丝毫不悦。
“我军营盘坐西朝东,直面陈军,左侧森林密布,背靠河滩泥地,右边紧邻涂水,方便大军取水……本是上好的扎营之处,只是……”王琳有些犹豫道。
“将军莫要有何顾虑,但说无妨。”尉破胡笑道。
“多谢大帅宽宏。”王琳面露些许轻松,这才道:“只是南人惯于操舟使船,水军甚是精锐,我军右翼紧靠涂水,若敌军在两军交战之际,派水军袭扰我军右翼,该如何是好?”
“呵呵呵……”尉破胡干笑道:“王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如今已过雨季,涂水已经进入枯水时期,我军右翼的涂水最深处不过将将可以没过小腿,如此水位,焉能让陈军的艨艟楼船自由来去?”
“原来大帅早有筹谋,是在下杞人忧天了。”王琳闻言心中稍安,恭声笑道。
“哎——”尉破胡摆摆手,“王将军莫要如此拘谨,您可是纵横淮泗文武双全的英雄,此次大战本帅还要依仗王将军的将略武勇,方能击退这气势汹汹的南陈蛮子啊。”
“不敢不敢,但凭大帅差遣!”王琳赶紧低声道。
“差遣不敢当,本帅倒是有一事要听听王将军的看法,你觉得此次与南陈作战,我军当持何种方略?”尉破胡问道。
“呃……”王琳还真就早早考虑过这个问题,微微迟疑了一下就立即答道:“末将以为,陈军此次北伐气势汹汹,兵锋甚锐,我军当深沟高垒,长策制之慎勿轻斗,消磨敌军士气,等敌军士气丧尽,我军乘势出击,可收全功!”
“唉……”尉破胡无奈地笑了笑,沉声道:“王将军所言自是万全之策,可是……恐怕行不通。”
“这是为何?还请大帅示下。”王琳疑惑道。
“王将军一路走来想必也看见了,这一带百姓逃亡殆尽,民夫都抓不到,更别提征粮了,所以我军军粮都是从邺都转运而来,一路上多是陆路,鲜有水路可用,而南陈军队拔除秦州水寨之后,趸船已经在长江与涂水间来去自如,物资运输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