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晚膳接近尾声。
沈静松放下筷子,笑着对安嘉郡主道:“母亲,儿子这次回来,给葭儿带了些北疆的小玩意儿,一会儿拿给她。
您今日也劳累了,不如早些歇息?”
安嘉郡主不疑有他,只当是兄妹情深,笑着应了:“好好,你们兄妹俩自去说话吧,我也正好去瞧瞧他们收拾的年礼。”
沈静松使了个眼色给沈澄葭,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花厅,并未回闺房,而是径直去了府内书房旁那间隐蔽的密室。
刚一关上密室的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沈静松脸上的轻松笑意便瞬间褪去,转而染上浓浓的担忧与一丝压抑的怒气:“葭儿,方才席间祖母的态度我就觉得不对,西院到底出了什么事?柳氏被休回宥阳,究竟所犯何错?是不是……与你有关?”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妹妹周身,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我离京前就觉西院心思不正,他们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辱你了?”
沈澄葭迎上兄长关切而紧绷的目光,心中一暖,却也不想让他过于忧心。
她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地将冬月里柳氏买通小厨房刘妈,在她日常饮食中下“牵机引”
之事简要道来,略去了其中凶险,只重点说了如何将计就计、人赃并获,以及最终沈山休妻、柳氏被押回原籍监禁的结果。
然而,沈静松是沙场宿将,岂会不知“牵机引”
这等阴毒之物的厉害?他听着妹妹轻描淡写的叙述,拳头骤然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底瞬间涌起骇人的风暴,周身散出沙场之上的凛冽杀气,连密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他们竟敢!”
他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竟敢用这等手段!
我离京时千叮万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去西院质问的冲动,目光紧紧锁在沈澄葭脸上,后怕与心疼交织,“你可有伤到根基?现在身子感觉如何?为何不早写信告知我?”
“哥,我没事。”
沈澄葭安抚地笑了笑,语气坚定,“我现得早,并未让她得逞。
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在北疆分心。
战场之上,一念之差便是生死之隔,我不能让你为我涉险。”
见兄长眉头紧锁,怒气未消,她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过,经此一事,我倒觉得身边确实需要一位信得过的医女。
府里的老府医自然是好的,但终究不便时时在内院走动。
我正想等开春后,请老府医的侄女进府。
那姑娘心细,正跟着老府医潜心学习,尤其精研女子妇科和辨识各类宫廷秘药,于解毒一道颇有心得。”
沈静松闻言,神色稍霁,但眼底的担忧未褪。
他沉吟片刻,道:“你考虑得是。
身边有个懂医理毒术的自己人,确实稳妥。”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某个决定,“既如此,哥再给你添一重保障。
等年节后我回北疆,便让人送一个人过来。”
“是沈家军一位老军医的女儿,名叫穆青,如今随母住在清溪镇上。
她自小在伤兵营里帮忙,处理刀枪外伤、跌打损伤极为熟练,不比军中男儿差。
更难得的是,她早年跟着她父亲走南闯北,见识极广,不仅认得北地常见的毒物,对西北、南疆乃至一些异族的奇毒诡药也颇有研究,于解毒疗毒上自有其独到之处。”
他看向沈澄葭,目光深沉:“让她来你身边。
老府医的侄女擅长安内与宫廷手段,穆青则长于应对外伤和江湖奇毒。
两人正好互补,有她们在,我也能稍稍安心些。”
沈澄葭心中感动,知道这是兄长在用他的方式竭力保护她,便不再推辞,点头应下:“谢谢哥。
有她们二人,我便更无后顾之忧了。”
谈及此,密室内的紧绷气氛稍稍缓和。
沈澄葭神色一正,转入正题:“哥,你如今回来得正好。
京中情况复杂,我正有要事与你商议。”
她将手中温热的茶杯放下,语气变得急促而严肃,“王岱的案子刚刚了结,但背后牵扯出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她压低声音,将吴掌柜汇报的神秘势力高价囤积粮食药材、部分物资秘密运往幽州、白家店铺异常高价出售存货以回笼资金等事,快而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