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西院去,湿漉漉的裙摆沾了泥点也顾不上擦。
刚进西院月门,就撞见正倚着廊柱嗑瓜子的沈晴月,她连忙上前,压着声音急道:“二小姐,不好了!
东院那边出事了!”
沈晴月吐掉瓜子壳,挑眉道:“出什么事?难不成沈澄葭真死了?”
“那倒没有,只是……”
张婆子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些,“白党押送的军粮在祁连山被劫了!
方才我偷听沈澄葭和安嘉郡主说话,沈澄葭哭得快晕过去了,说都怪自己病弱没用,才让粮食丢了,还说对不起北疆的将士呢!”
沈晴月眼睛一亮,转身就往正房跑:“娘!
祖母!
出大事了!
沈澄葭要完了!”
张婆子跟在后面,嘴角勾起一丝得意。
这消息递上去,白党那边定有赏,说不定还能挤掉东院的春桃,谋个管事嬷嬷的位置。
沈老夫人刚听完张婆子的禀报,浑浊的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算计,拐杖在青砖地上重重一戳:“粮被劫了?好!
真是天助我也!”
柳氏连忙凑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娘,这可是大事,得赶紧告诉王岱大人那边。
只是直接派人去王府太惹眼,不如……让刘管事去趟城南王岱外室的宅子?”
沈老夫人眼神一凛,旋即点头,心中暗自赞赏柳氏的心思缜密。
那宅子地处城南一隅,看似是普通的深宅大院,实则是王岱暗中经营的消息中转站,隐蔽且安全,最适合传递这类机密。
“就说‘老宅的梁柱受潮,恐有隐患’,这话王岱外室听得懂。”
沈老夫人阴恻恻地开口,“再告诉她,东院那位病秧子听闻粮被劫,已然病急攻心,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顺便提醒王大人,沈澄葭心思诡谲,这劫粮之事说不定就是她自导自演,想栽赃白党,逼陛下给沈家军放权。”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笑意:“娘这招真是高!
既卖了消息,又给沈澄葭扣了顶大帽子,王大人定会重重赏咱们。”
沈晴月在一旁急不可耐地问道:“祖母,娘,那咱们能趁机要回管家权吗?”
沈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急什么?等白丞相收拾了沈澄葭,这将军府的权柄,迟早是咱们的。
张妈,按着我刚才的话吩咐刘管事立刻去办”
张婆子应声退下,柳氏扶着沈老夫人坐下,语气谄媚:“娘这一招真是高,既讨好了王大人,又能让沈澄葭百口莫辩。”
沈老夫人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眼底满是阴鸷:“当年沈战入赘安阳侯府,就该想到有今天。
这镇国将军府,从来就不该是他们东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