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几乎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依然明显,脑袋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昏沉沉的,但比起昨天那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已经好了太多。
陈骏和小雅没有打扰我,让我充分休息。
直到下午,我才被饿醒,爬起来去楼下小餐馆饱餐了一顿。
回来时,在楼道里碰到了王阿姨。
“小林,气色好多了嘛!”
王阿姨笑眯眯地打量着我,“昨天看你脸色白的哟,吓死阿姨了,是不是学习太用功了?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啊!”
“没事了阿姨,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我赶紧解释,心里有点暖。
这种来自普通人的、毫不知情的关心,让我感觉自己还活在正常的世界里。
“那就好!
对了,”
王阿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现没?咱们楼最近好像特别太平!
晚上一点怪动静都没有了!
连楼道灯都好像亮堂了不少!
是不是你上次……”
她没把话说完,但眼神里充满了“我懂”
的意味。
看来,楼里气场的变化,普通人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也能直观地感受到。
我含糊地应了几句,赶紧溜回了7o4。
看来,修复罗汉像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傍晚七点,我们准备出前往静心斋。
陈骏换上了一身深色的中式褂子,气质沉稳,小雅依旧是利落的运动装,眼神警惕。
我则还是那身穷学生标配,t恤牛仔裤,站在他们旁边像个跟班。
陈骏递给我一个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
“护身符,贴身放好,关键时刻能挡一下。”
他解释道。
我郑重地接过来,塞进贴身口袋里。
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静心斋茶楼位于城南一条相对僻静的老街上,门脸不大,古色古香,门口挂着两盏昏黄的红灯笼。
走进去,里面光线柔和,飘着淡淡的檀香味,环境清幽,但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几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悄无声息地穿梭着,眼神低垂,不像普通茶楼的服务人员。
小雅低声说:“这地方是几个老江湖合伙开的,消息灵通,也接一些‘中间人’的活儿,背景很深。”
果然不是普通地方。
我们被一个服务员引到二楼最里面的“天字号”
雅间。
推开雕花木门,里面空间不小,布置典雅,一张宽大的茶桌摆在中央,后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我们,正在不紧不慢地冲泡着功夫茶。
他穿着灰色的麻料唐装,头梳得一丝不苟,虽然看不到正脸,但一种久居人上的气场已经弥漫开来。
“陈先生,林先生,苏小姐,请坐。”
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直接点出了我们三人的姓氏。
他称呼小雅为“苏小姐”
,看来对她的真实身份也有所了解。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在茶海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既来之,则安之。
那人缓缓转过身。
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清癯,眼神深邃,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和沧桑。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自我介绍一下,”
他放下茶壶,目光扫过我们,“爱新觉罗·启明。
你们可以叫我启明先生。”
果然是他!
那个神秘的委托人!
“启明先生费尽心机,约我们前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陈骏开门见山,语气平静。
爱新觉罗·启明笑了笑,不置可否,先给我们每人斟了一杯茶。
茶汤金黄透亮,香气扑鼻,是上好的普洱。
“先,要恭喜三位,成功稳住了‘降龙尊者’的法相。”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此举功德无量,也了却了我爱新觉罗家族的一桩百年心事。”
“百年心事?”
我忍不住插嘴问道,“这尊罗汉像,和你们家族有什么关系?”
启明先生看向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