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枫,十九岁,知名大学考古系新鲜人——如果“新鲜”
指的是像刚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儿了吧唧,且兜比脸干净的话。
我的入学成本,是二十万。
不是奖学金,是欠条。
全村老少从牙缝里省出来、一块两块给我凑的学费。
那张按满红手印的欠条,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口,比我们学校后山的烈士纪念碑还让人喘不过气。
所以,当我的新同学们在朋友圈晒网红餐厅打卡、讨论最新款球鞋的时候,我正蹲在学校论坛最阴暗的角落里,手指颤抖地点开那个传说般的帖子:
“合租,月租三百,押一付一,仅限胆大男性,非诚勿扰。”
地址是槐安路十三号,7o4室。
江湖人称——“上吊凶宅”
。
我前任室友,一位素未谋面的仁兄,上周刚在里面用一根廉价的裤腰带,给自己的人生提前、并且极其不优雅地杀青了。
中介小哥看我的眼神,混杂着七分怜悯和三分敬畏,仿佛在瞻仰一位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
他把钥匙递给我时,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兄……兄弟,规矩你都懂吧?这免责协议签一下,里面……里面生任何事,都跟我们公司没半毛钱关系哈!”
他声音颤,好像那串钥匙刚从油锅里捞出来。
我一把抓过钥匙,冰凉刺骨。
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三百块!
比学校最破的八人间宿舍还便宜一半!
平均下来每天净赚十块钱!
这波血赚不亏!
至于鬼?穷比鬼可怕多了好吗!
推开7o4室的门,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家徒四壁这个词在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客厅空荡荡,只有天花板中央,一个明显的钩子痕迹,以及下方地板上不太干净的一圈污渍,默默诉说着上周生的故事。
我的房间更是简洁,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木床,一个摇摇欲坠的旧桌子,没了。
很好,非常符合我目前的经济状况——一无所有。
我把从学校食堂免费汤里捞出来、又硬又凉的馒头,就着快见底的老干妈,艰难地咽了下去。
手机屏幕适时亮起,是村长儿子来的微信:“枫子,到学校了吧?一切还好不?俺爹让我问问,学费……凑得咋样了?村里等钱修路呢……”
我看着微信钱包里显示的余额“5o”
,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那个隐约的绳圈轮廓。
巨大的绝望感像潮水一样涌来,瞬间淹没了那点可怜的唯物主义信念。
“鬼兄,”
我对着空气,声音干涩地开口,带着一丝自嘲的调侃,“你要是真在,行行好,显个灵呗?告诉我明天彩票头奖号码是多少?或者,让楼下彩票店老板突善心,把店送我也行……”
回应我的,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以及隔壁邻居隐约传来的电视广告声。
草草洗漱后,我瘫在那张一动就唱歌的破床上,在催债短信和空荡钱包的双重凝视下,艰难地试图入睡。
贫穷是最好的安眠药,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
“窸窸窣窣……嘎吱……嘎吱……”
声音异常清晰。
不是风声,不是水管声,更不是隔壁的噪音。
那声音,尖锐、执拗,一下一下,就像……就像有长长的指甲,在用力地、坚持不懈地刮擦着水泥墙面!
而且,源头就在我床头紧贴的那面墙里面!
我浑身汗毛瞬间立正敬礼,睡意全无。
心脏像个失控的破鼓,咚咚咚地砸着胸腔。
闹鬼了?真让我这乌鸦嘴说中了?
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到脚底。
我猛地坐起身,黑暗中,手胡乱地在床边摸索,唯一能被称为“武器”
的,只有那本我从老家带来的、用来垫桌脚的旧书——我爷爷留下的《撼龙经》。
这书我从小当神话故事看,里面尽是些寻龙点穴、镇煞破邪、阴阳五行的玄乎内容,纸张泛黄,还有股霉味,跟这屋子倒是绝配。
挠墙声还在继续,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令人头皮麻的节奏感,仿佛在考验我的神经韧性。
极度的恐惧过后,一股莫名的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