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登上宫中高台眺望风景。
赵忠等人见状,慌忙上前阻拦,假意劝谏道:“陛下乃是万乘之尊,不宜登高。
史书上说,人主登高,会导致百姓流离虚散啊。”
这荒诞的借口,灵帝竟信以为真,从此再不敢登台。
宦官们见灵帝如此易骗,愈无所顾忌。
他们霸占良田、劫掠民女、收受贿赂,把朝堂当成自家后院,连地方官员的任免都要插手。
灵帝自登基以来,外患便如影随形:北方的鲜卑部落屡屡南下,侵扰并、幽等州,边地百姓常年活在刀兵威胁之下;西方的羌族时降时叛,反复侵扰凉州,朝廷派兵征讨,却总难根治,军费消耗巨大。
外患未平,内乱又接踵而至。
黄巾之乱虽被镇压,却点燃了乱世的引线,四方豪强借着平乱之名拥兵自重,袁绍、曹操、孙坚等人各自积蓄力量,群雄争霸的苗头已然显现。
朝堂之内更是乌烟瘴气:先是曹节、王甫等宦官专权,后有张让、赵忠为的十常侍把持朝政,他们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搜刮民财,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朝政日渐败坏。
而灵帝本人,一味信任宦官,对他们言听计从。
他贪欲无度,卖官鬻爵、搜刮民脂民膏只为填满私库;又耽于淫奢,整日在西园寻欢作乐,对国事漠不关心。
在他的荒唐统治下,国家元气不断损耗,国势愈衰败。
到了中平年间,官吏与百姓早已怨声载道,矛盾激化到了极点,各地叛乱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大汉王朝,已然走到了分崩离析、行将覆灭的边缘。
中平六年四月,洛阳的春寒还未完全散去,料峭的风卷着残花掠过宫墙,灵帝却突然病倒了。
这场病来得凶猛,他卧在病榻上,整日精神恍惚,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昏昏沉睡。
朝堂上下最忧心的立储大事,关乎着大汉国本的传承,他竟连召集大臣定下章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断断续续的昏沉里,这位在位二十一年的帝王,终究没能熬过这个春天,在嘉德殿猝然闭上了眼睛。
这位在位二十一年的帝王,终年三十三岁,死后被谥为孝灵皇帝。
“灵”
字在谥法中意为“乱而不损”
,恰似他的一生:任内宦官乱政、外患频仍、民变四起,将大汉王朝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却又在名义上维系着王朝的躯壳。
他闭眼的那一刻,留下的不仅是一座风雨飘摇的江山,更有尚未厘清的储位之争,而这纷争的火星,很快便会燃起焚毁洛阳的烈焰。
灵帝驾崩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入本就激荡的乱世漩涡。
中平六年四月的洛阳城,灵堂的白幡还没来得及挂满宫墙的每个角落,一场无声的权力博弈已悄然开局。
长子刘辩在满宫仓促的哭嚎声中登基,他才十四岁,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面对朝堂的波谲云诡,眼中满是茫然。
其母何皇后则踩着灵帝尚未寒透的棺椁,登上了太后之位,垂帘听政的帷帐在嘉德殿缓缓垂下,将她与外朝隔开,也掩住了她眼中对权力的急切。
她把哥哥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推到了前面,以“共同辅政”
的名义,试图借这两人的力量,稳住大汉这栋早已风雨飘摇的江山。
只是,何进出身南阳屠户,靠着妹妹入宫得宠才一路攀附,虽手握禁军兵权,却始终在士大夫与宦官之间摇摆。
朝堂之上,太傅袁隗背后的汝南袁氏“四世三公”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正冷眼旁观着这位外戚新贵的局促;而张让、段珪等十常侍的残余势力,仍像附骨之蛆般盘踞在宫闱深处,眼神里藏着对权力的觊觎,这看似平衡的格局下,暗涌早已翻涌。
何太后对此并非毫无察觉,当年王美人诞下刘协,若不是张让等宦官暗中传递消息、出手相助,自己未必能稳坐后位,更遑论让刘辩顺利登基。
那些宦官虽贪权擅势,却是她登顶路上的“恩人”
。
因此,当听闻袁绍“尽诛宦官”
的提议时,她隔着层叠的珠帘看向阶下的何进,语气里满是讥讽与怒意:“先帝的棺椁还停在殿中,尸骨未寒,你们就要对他生前倚重的近侍赶尽杀绝?是想让天下人骂我何家寡恩薄情吗?”
话音未落,她因动怒而微微前倾的身子,让髻上的金钗晃了晃,珠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