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端来半罐食盐,沿着门槛细细洒了一圈。
盐粒遇着潮气,在石板上泛出一层白霜,混着竹叶的清香,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诱人格调。
第二日午后,羊车果然慢悠悠晃了过来。
那羊刚靠近宫门,鼻尖便嗅了嗅,一眼瞅见栏上的竹叶,蹄子顿时不肯动了,低头便啃得欢,顺带舔食着地上的盐粒,任凭车夫怎么赶都不肯挪步。
门内的宫女们早扒着门缝瞧得真切,见羊车一停,立刻笑着涌出去,为的正是那想妙招的吴女,她福身时鬓边的茉莉都颤巍巍的:“陛下,臣妾等备了新酿的青梅酒,请陛下尝尝。”
司马炎掀帘一看,见这宫门前的布置新鲜,倒也觉得有趣:“你们倒会讨巧。”
说着便被簇拥着进了殿。
这法子很快在后宫传开。
没过几日,各宫门前都插满了竹叶,地上洒着盐汁,远远望去,倒像一片种满竹林的雪原。
羊车驶过,有时被这处的竹叶勾住,有时被那处的盐香吸引,停得越没了定数。
司马炎也乐得随缘,车停在哪便在哪歇脚。
反正推开门总有笑靥如花的美人,案上总有温热的酒食,管它是竹叶引的还是盐汁诱的,只要能解了这满身的燥热,便都是好的。
只是他没瞧见,那些宫门前的竹叶换了一茬又一茬,盐罐空了一罐又一罐,背后是多少女子踮着脚,从清晨盼到日暮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