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兵法,却偏要学着古人“校场点兵”
,将士兵们折腾得半死,自己则搂着抢来的民女在帐中饮酒作乐。
京城里的百姓见了樊家的车马,都得远远绕着走,生怕被这些仗势欺人的恶奴拖去当街鞭打。
靳月华的弟弟靳康也不甘示弱,借着姐姐“正皇后”
的名分,强占了洛阳城里半个坊市的商铺,只消说一句“这铺子皇后要了”
,便能将商户们扫地出门,连官府都不敢过问。
更可怕的是,宦官与外戚早已拧成了一股绳。
王沈在宫里替樊荣打探消息,樊荣在宫外为宦官铲除异己,连朝堂上的官员,也多半成了他们的党羽。
有回吏部尚书想提拔几个寒门才子,刚把名单递上去,就被宣怀拦了下来。
尚书气得拍案,却被反咬一口,说他“结党营私”
,没过三日便被罢官归乡。
刘聪并非全然蒙在鼓里。
有时醉酒醒了,他也会瞥见案头堆积的弹劾奏章,只是那些字里行间的血泪控诉,在他眼里不过是“大臣们小题大做”
。
有位老臣颤巍巍跪在宫门外,哭着说“再不管管,天下就要乱了”
,他却搂着樊氏笑道:“乱不了,有朕在呢。”
甚至有宦官故意在他耳边念叨:“那些大臣就是见不得娘娘受宠,故意挑事。”
他听了竟点头称是,转头便把进谏的老臣贬去了蛮荒之地。
日子一久,朝堂上渐渐没了直言的声音。
正直的官员要么装病辞官,要么索性闭上嘴,看着宦官与外戚们在眼前翻云覆雨。
他们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下,早已积满了干柴,只待一个火星,便能燃起滔天大火。
而那火星,或许就在宦官们愈膨胀的野心里,在权臣们暗中磨亮的刀刃上,更在无数被压迫者心中积压的怒火中,随时都可能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