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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的金鼓声日夜不停,震得城墙都似乎在微微颤抖,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苏护早已料到帝辛心胸狭隘,绝不会容忍自己题反诗这等忤逆之举。
他早已整饬军备,加固城防,将冀州城打造得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
两军在冀州城外展开了十余日的激烈鏖战。
刀枪碰撞的声音、士兵们的嘶吼声、伤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直杀得尸横遍野,护城河被鲜血染透,漂浮的尸骸几乎要将河道填满,“血流漂杵”
之景,惨不忍睹。
崇侯虎看着高耸的冀州城墙久攻不下,己方折损惨重,心中焦急万分。
无奈之下,他只得修书一封送往朝歌,奏请帝辛增派援军。
城内的苏护望着城外连绵的军营,听着百姓因粮草渐缺而出的叹息声,心中如被一块沉重的巨石碾压。
他深知再守下去,冀州城破之日便是生灵涂炭之时。
踌躇再三,这位铁骨铮铮的诸侯终是闭了闭眼,咬碎了牙,决心舍小家全大义,忍痛答应献出爱女妲己。
崇侯虎得了准信,这才鸣金收兵,解围而去。
不数日,苏护带着妲己踏上了前往朝歌的路。
一路上,晓行夜宿,妲己坐在车中,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清澈的眼眸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到了朝歌宫殿,帝辛端坐在御座之上,目光漫过阶下众臣,却在触及妲己的刹那骤然定住,连呼吸都似滞了半分。
那姑娘立在殿中,恰如一枝初绽的桃花碾了晨露——杏眼含春,眼尾微微上挑,似含着未说尽的缱绻,眼波流转时,便如两汪浸了蜜的秋水,漾得人心头颤;桃腮凝脂,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透着健康的粉晕,教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又怕指尖的粗粝惊扰了这份娇嫩。
她身量纤秾合度,腰间一束素色宫绦,衬得腰肢盈盈一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得她摇曳生姿,移步时裙摆轻扫地面,姿态便如春日新抽的柳丝,带着三分怯生生的柔,又藏着七分勾人的媚,活脱脱是瑶池仙子踏云而来,月中嫦娥偷降凡尘。
最动人是她开口时,樱桃般的朱唇轻启,一声“犯臣女妲己,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悠悠飘出,声音不高,却裹着蜜糖般的甜,又带着春水般的柔,尾音微微拖长,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耳尖直窜心底,缠得人骨头都似要酥了。
帝辛只觉眼前骤然炸开一团艳色,那抹身影撞进眼里,心湖先就翻了个底朝天,三分清明顷刻间被醉意泡软,这世间竟有这般夺魂摄魄的美人?方才还沉在朝事里的心神,早被那双眼波勾去了七成,连御座的冰冷都似被这股热意烘得消融了几分。
待那声音钻进耳中,更是如遭雷击,三魂七魄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直往九霄云外飘去。
那点甜腻缠在耳蜗里,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浑身骨头霎时软了半边,手脚都似不是自己的了。
往日里御极天下的威仪、朝堂上的肃杀,此刻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耳尖烫、心口擂鼓的慌乱,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连呼吸都粗重了些。
他当即从御案后站起身,忙喊“美人平身”
,又吩咐左右宫妃搀扶“苏娘娘”
去寿仙宫歇息,“候朕躬回一叙”
。
寿仙宫?候驾?这些话不过是嘴上的体面,心里那团火早已烧得燎原,恨不能即刻拂袖退朝,把满朝文武都抛在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寿仙宫,将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拥进怀里,管什么君臣礼仪,什么江山社稷,此刻眼里心里,就只剩下那抹能勾走他魂魄的身影,只盼着能早些将这活色生香的美人揉进骨血里,才对得起这骤然乱了方寸的心跳。
先前帝辛还恨苏护忤逆圣命,更在午门题反诗,一心要治他死罪。
可如今见了妲己这般绝色,龙颜大悦,当即降旨:赦苏护满门无罪,官复原职;又因成了国戚,每月加俸两千石,还在显庆殿设筵,召文武百官庆贺,特许苏护夸官三日。
两班文武看帝辛这副见色心迷的模样,早已把朝政抛到脑后,多半心里不舒坦。
可帝辛急着去会妲己,宣布退朝后便直奔寿仙宫,众臣纵有劝谏之心,也没了机会,只得闷闷不乐地去显庆殿陪宴。
暮色漫过摘星楼的飞檐时,帝辛急不可耐的踏入寿仙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