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仪仗全给了她:凤冠霞帔、九龙四凤冠,样样都是皇后规格。
“陛下,这不合规矩。”
礼部尚书王彪之捧着诏书直皱眉:“淑媛再得宠,也不能僭越中宫。”
孝武帝把诏书往龙案上一摔:“规矩?朕的规矩!
当年王皇后能僭越,朕的陈淑媛为何不能?”
王彪之不敢再多说。
满朝文武都知道,如今的陈淑媛,是比当年的王皇后更得宠的主儿。
陈淑媛的日子过得比王皇后当年还风光。
她住在瑶华殿,殿外种满了西域进贡的玫瑰;她的妆匣里堆满了南海的珍珠、波斯的水晶;连孝武帝批奏疏时,都要让她坐在旁边,给她剥颗蜜饯,或是说两句体己话。
可这风光,到底没持续多久。
宁康三年的春天,陈淑媛突然起高烧。
她躺在瑶华殿的锦被里,浑身滚烫,却说着胡话。
孝武帝急得不行,命太医院的院判连夜诊治。
院判诊了脉,抹了把汗:“娘娘这是心脉受损,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
孝武帝不信:“胡说!
朕请了天下最好的大夫,怎么会……”
陈淑媛却像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拉着他的手,声音轻得像游丝:“陛下,臣妾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见您……最遗憾的,是没能为您生个公主……”
“别说傻话。”
孝武帝的眼泪掉在她手背上:“你会好起来的,朕还要和你看金陵的雪,还要听你唱《南山有台》……”
陈淑媛摇了摇头,从枕下摸出个小锦盒:“这是民女当年在教坊时,师父给的银锁……说是能保平安……”
她将银锁塞进孝武帝手里。
“陛下,替臣妾……保重身体……”
话音未落,她的手便垂了下去。
孝武帝抱着她的尸体,像疯了一样。
他摔了殿里的琉璃盏,撕了她的衣裳,又抱着她坐在瑶华殿的台阶上,哭到嗓子都哑了。
他让人把陈淑媛的尸身停在承明殿,每日亲自守灵,连饭都不吃。
直到第七天,陈忠端来碗粥,他才勉强喝了半口。
陈淑媛的坟头草还没长高,孝武帝的后宫便又热闹起来。
孝武帝是在永巷里遇见她的。
那天他喝醉了酒,误闯进偏院,正撞见张氏。
她穿着件月白绫袄,外面罩着件银鼠披风,正踮脚去够梅枝上的落雪,髻上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听见脚步声回头时,鬓角沾着的雪粒簌簌滚落,落在冻得微红的鼻尖上,像只受惊的小兽。
“你是谁?”
孝武帝停下脚步,陈淑媛去世后,他还是头回对哪个女子生出这般新鲜的兴致。
张氏慌忙屈膝行礼,声音脆得像浸了蜜:“臣妾末等更衣张氏,参见陛下。”
抬头时,一双杏眼亮得惊人,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不自知的媚态。
这一眼,便让孝武帝记在了心上。
三日后,张氏被册封为贵人,迁入陈淑媛曾住过的瑶光殿。
旨意传到时,她正在窗前绣一对戏水鸳鸯,闻言只是放下绣绷,对着传旨的内侍浅浅一笑:“劳烦公公回禀陛下,臣妾这就收拾妥当。”
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倒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气度。
张氏的美,与王皇后的凌厉、陈淑媛的温婉都不同。
她像暮春时节带雨的海棠,鲜活得能滴出水来。
晨起梳妆时,她不爱用厚重的脂粉,只在两颊轻点些胭脂,鬓边斜插一朵刚摘的蔷薇,走到镜前转个圈,问宫女:“陛下见了,会不会说臣妾像个偷花的小贼?”
她的肌肤是那种透着粉的白,孝武帝常说像刚剥壳的荔枝。
有次在太液池泛舟,张氏伸手去捞水里的浮萍,不慎溅了些水珠在颈间,晶莹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襟,看得孝武帝喉头微动,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贵人这身子,怕是玉露做的。”
他咬着她的耳垂低语,张氏却笑着躲开,伸手去挠他的痒:“陛下真是馋嘴的猫儿,专爱偷腥。”
这般娇憨里带着的灵动,最是勾人。
孝武帝处理政务累了,便往瑶光殿去。
刚踏进殿门,张氏就会像只小雀般扑过来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然后便拉他
